夏棲鯨終于明白那天回到病房后,時嶼為什麼會那麼反常了。
那麼多一個人呆在醫院里的時間……他都在想這些嗎?
他錯愕道:“我根本沒有在說你!我罵的是那個偷窺狂啊,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說你?”
“不是嗎,”時嶼看著他,“不能控制信息素,和牲畜沒什麼差別,這和我的癥狀有區別嗎……而且如果不是因為厭惡,你為什麼會那麼巧,在前一天通知我要搬出去?”
夏棲鯨啞口無言。
夏棲鯨有個毛病,一急起來就不能順暢地說話,說激動了還會有哭腔。
他啞著嗓子道:“你就是故意的……你故意曲解我的話,還要和我絕交,還故意在全班人面前讓我下不來臺……”
聲音大了些,旁邊吃飯的學生紛紛側目,朝這邊看過來。
時嶼終于坐不住,輕聲嘆了口氣。
他站起身,用完好的那只手拉住夏棲鯨的,將他拽到洗手間去。
洗手間里沒人。
時嶼把他抵到洗手臺前,兩臂微微攏著,沉默地,低頭看著他。
夏棲鯨還在拼命壓抑哭腔,情緒激動得全身都在發抖。
時嶼小聲道:“其實還有一個原因,讓我覺得好像確實應該離你遠一點……你想不想聽?”
夏棲鯨癟了下嘴:“有屁快放。”
時嶼微微俯下身體,在他耳旁道:“我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每次離你近一點,就想做一些,很不好的事,可能會讓你討厭我的事。”
夏棲鯨呆滯地看著他:“什麼事?”
時嶼微微下蹲,讓自己的視線和他平行。
然后,忽然向前一步,和他的身體緊緊相貼。
下半身甚至狀似無意識地,輕輕地抵住了他。
夏棲鯨神情瞬間凝固。
時嶼小聲道:“比如,這樣的事。”
第53章 洗手間的欺負
夏棲鯨傻了。
下半身被抵著,夾在大腿和洗手池之間,一點縫隙不留。
溫熱、結實的觸感。
他不是沒有過和時嶼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但這樣的姿勢,的確是從來沒有過。
這種近似于侵占的半強迫姿勢,給人帶來的心理上的沖擊感比生理上更甚。
如果生理上的羞恥感是10,心理上的驚惶錯愕就是百倍不止。
他應該立刻推開時嶼,逃得遠遠的,管他信息素爆發還是手臂骨折。
可是他們貼得實在太近了,下半身幾乎沒有縫隙,連空氣流動都找不到空隙。
幾乎像是生而一體。
以至于他根本不敢動彈,生怕稍微動一動就會碰到某些不該碰的東西。
夏棲鯨下意識就要一巴掌呼上去,好讓他清醒清醒。
手指剛抬了一下,就被時嶼眼疾手快按住了。
時嶼用那只受傷的手抓著他的指尖,小聲道:“你問我,我才說的……現在知道了就過河拆橋,不好吧。”
語氣竟然還有點一本正經的委屈。
夏棲鯨其實可以很輕松甩開那只手。
那只原本修長清瘦的手,如今側面有一道淺褐色的、長長的疤痕,是打架時被地面上的石子劃的。
盡管現在拆了紗布,但并沒有完全康復,平時只能軟軟地垂在身體兩側。
即便現在用了力氣來抓他,也仍然只是松松地罩著他的手背而已。
他如果想掙脫,稍一用力就可以辦到。
可是他下不去手。
時嶼的傷說到底是因他而起,他只要一看那傷口便心軟了,哪里能狠得下心甩開他。
夏棲鯨咬牙道:“你踏馬的……不是性冷淡嗎!”
時嶼:“嗯,原先的確是,然后被你勾出信息素來,整個身體、生活都混亂得一塌糊涂了,你說你要不要對我負責。”
夏棲鯨:“這都能怪到我頭上?!”
時嶼理直氣壯:“你自己想想,這一切是不是從你跑到我家來,硬要跟我結婚開始的……你別搖頭,白紙黑字,不好抵賴的。”
時嶼說話的模樣有些奇異,像是醉了,眼睛里懶懶的放出光芒,轉瞬即逝,然后又閃閃爍爍地出現了。
像是一顆小行星暈暈乎乎地繞著地球旋轉,然后一頭栽進浩瀚無垠的宇宙中,留下一串閃耀的銀色尾巴。
同時,忽然有一道淡淡的寒氣從下方傳上來。
夏棲鯨錯愕道:“不至于吧,這可是在洗手間哎?!”
他抱著微弱的希望,又仔仔細細聞了一下,祈禱是自己感覺錯了,那寒氣說不定是空調呢,或者排風扇的空氣傳進來了。
然而他的期望落空了。
那清新的、初雪的氣味,冰冷徹骨,的確是時嶼的信息素沒錯。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夏棲鯨嚴肅起來,身體后仰,盡力避免碰觸到時嶼的傷口,想把手抽出來。
然而時嶼的指腹死死地捏住了他的,不肯他逃跑。
夏棲鯨:“你不疼啊大哥,我又不是想拋下你逃跑。趁你現在還沒混亂,我趕緊打電話給校醫院!”
“我沒發熱,”時嶼固執地抓著他的手,摩挲他的掌心和指腹,懶懶道,“只是一點小小的……小意外而已,我自己能處理,不用那麼興師動眾。”
夏棲鯨:“你自己能處理?你怎麼處理???”
時嶼扶著他的腰,雙手慢慢向上移動,順著他的腰線,然后是背脊,后頸……
右手食指停在了他的腺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