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棲鯨不免得有些擔憂,加快速度上下摸索了一下,終于在右肩下方大約五厘米處摸到了那個隱藏極深、不好識別的凸起。
夏棲鯨順著肌肉的走向輕輕按摩了幾下,感覺到肌肉繃緊,還打了他肩膀一下:“放松,這種時候一定要放松。”
時嶼盡量塌著肩膀,讓自己“放松”。
片刻后,小聲道:“你有沒有感覺……”
夏棲鯨正按得起勁:“什麼?”
時嶼語氣都有些不穩了:“你有沒有感覺,從你按開始,我的信息素好像有點開始失控了?”
夏棲鯨的手其實已經冷得有些麻木了,所以溫度下降還是上升一點,根本感覺不出來。
他連忙把時嶼轉過來,看見他的嘴唇竟然有些發紫了。
那種冰凍之后特有的霧紫。
夏棲鯨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教學居然變成抱薪救火,情況比之前更糟糕了。
正手足無措之際,時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這樣不行。”
夏棲鯨有點想哭,直恨自己太盲目自信,總是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那,那怎麼辦?去醫院?”
時嶼:“來不及,我感覺我根本控制不住,它開始往身體里倒灌了,像是往身體里注射雪水的感覺……你還記得,上次你是怎麼做的嗎。”
夏棲鯨僵在原地:“上次……什麼上次。”
時嶼:“我失去記憶的那次,你知道的,后來信息素自己消失了。”
夏棲鯨:“……”
時嶼:“目前看來,那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夏棲鯨還是沒有說話。
“我那次是,做了很過分,很不可饒恕的事情嗎,”時嶼看著他的表情,輕聲道,“實在不行……就算了。你打電話吧,我會盡力,盡全力支撐住的。
”
又補充了一句:“會努力,活到救護車來的時候。”
夏棲鯨:“……”
時嶼似乎已經認命了,囫圇抓毛毯裹住身體,折過身去,蜷縮在沙發上。
微微發抖著,抱著自己的肩膀,努力讓自己暖和一點,更暖和一點。
那麼高大的一個人,脆弱起來的時候,竟然像是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動物。
好像下一秒,就要在寒冷中失去意識了。
……
時嶼正閉著眼睛,面朝沙發扶手蜷縮著。
牙齒打顫間,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荔枝的甜香。
夾雜著海風般的,清爽微咸的氣息。
他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截潔白修長的脖頸。
時嶼:“你……做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上次你做了什麼嗎,”夏棲鯨背對著他,衣襟微敞,麻木道,“現在,應該知道了吧。”
第42章 雙向失控
夏棲鯨靠坐在沙發腳旁,抱著雙腿,把臉藏在胳膊下面。
臥室的床前燈是暗黃色的,柔和得像一場舊夢,這幾乎讓坐在地上的omega感到慶幸。
從黯淡里似乎也能生出一點勇氣,仿佛這只是一場發生在夢境里的詭譎意外,等走出這間房間,就可以假裝一切沒有發生過。
近乎于自欺欺人的,暗度陳倉般的勇敢。
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反抗,橫豎他不可能放任時嶼這樣在寒冷中死掉,那麼有可能的道路就只有一條。
兩邊都是刀山火海,荊棘叢生。
只有他的身體是寧靜的歸途。
夏棲鯨閉上眼,努力讓自己放空大腦,什麼都不想。
不然他擔心他會落荒而逃。
事實上腺體已經感覺到了異樣和危險,強行催動腺體放出信息素是頗費精力的,釋放出那一點點信息素來安撫時嶼后,他就軟得幾乎走不動路了,只能靠坐在沙發旁,盡力驅使信息素向那個渾身冰寒的alpha靠攏過去。
可是時嶼沒有動,也沒有接納他的信息素。
時嶼略帶困惑地問他:“所以,我是要聞你的信息素嗎?”
夏棲鯨睜開眼睛:“……你真的一點都記不得了?”
時嶼:“嗯。”
夏棲鯨深吸了一口氣:“你不要管上次是怎麼做的……根據自己的直覺,想做什麼,做就好了。”
時嶼還是顯得有些困惑。
但是omega已經這麼說了,并且難得地乖順沉默。
于是他試探地伸出了一只手,觸摸了一下眼前紅腫的腺體。
腺體是微微紅腫的,濕潤溫暖。
手是干燥而寬大的,冰涼徹骨。
夏棲鯨感覺自己的后頸像被澆了一桶冷水,還夾著碎冰的那種。
他忍著沒動,身體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時嶼連忙把手拿了出來,給他道歉:“對不起啊,要不我去拿個熱水袋……”
“少廢話,”因為時嶼三番兩次的猶疑,夏棲鯨顯得有些暴躁,“都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說這麼多廢話干什麼,不用管我。”
他只想盡快解決掉這件麻煩事,隨便怎樣都好。
反正時嶼事后就記不得了,他也可以像上次一樣假裝無事發生。
偏偏一向聰明伶俐的時嶼,這會兒不知怎麼的,突然愚笨起來了。
說一句,動一下,不說就不會動了。
簡直像是故意跟他作對。
時嶼挨了他的罵,倒是不生氣,只是仍舊有些委屈的模樣,像被老師罰站的小學生,乖乖地又把手伸過來了。
這次是伸進了后衣領里。
一指挑起衣領,然后整只手伸入。
精準地,摸到了他的腺體。
夏棲鯨倒吸一口涼氣。
這次時嶼倒是沒那麼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