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車門的響動,夏棲鯨立刻跌跌撞撞地爬到座位上,猛地撲了過來。
而當時,時嶼正好站在后面一點的位置,因為要先讓藥劑師查看具體情況如何。
于是夏棲鯨正正巧巧,撲進了藥劑師懷里。
藥劑師是個年輕男人,穿著整潔的白大褂,身上是冰冷干凈的蘇打水的味道。
夏棲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差點淚奔:“好好聞。”
是某種讓他感到隱隱熟悉的味道。
不是具體的味道熟悉,而是那種感覺。
冰冷,克制。
能瞬間讓信息素安定下來。
夏棲鯨正想再猛吸一大口,還沒動呢,懷抱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沒有氣息的懷抱,雖然挺有安全感,但是寡淡無味。
是被夜風吹過之后,任何氣息都消失殆盡,毫無辨識度的一個懷抱。
“我來抱著他就好,”夏棲鯨聽到有人禮貌而冷淡地說,“您確認一下情況,然后就可以開藥了吧。”
夏棲鯨立刻反抗起來:“……不要!”
“什麼?”
詢問他的人,語氣有些不穩。
夏棲鯨又要哭了:“不要,不要你抱。”
第38章 身體的變化
藥劑師是個面容溫和的年輕男人,看見時嶼的表情,笑著打圓場道:“藥房里的消毒水氣味,的確是會對熱感期的omega有安撫鎮靜作用的,很多顧客都說過很喜歡藥店的味道,我們都習慣了。”
他猜測面前這兩個人是戀人關系,于是貼心地補充道:“您可以放心,我也是omega,不然入不了這行的。藥劑師每天都會接觸很多熱感期的omega,這對于我們來說是常事。”
時嶼這才松了手,沉默地把夏棲鯨交到他手上,自己退到后面去了。
夏棲鯨終于得償所愿,緊緊抱住藥劑師小哥,幸福地長吸一口氣。
冰冷的蘇打水氣味通過鼻腔吸入,在全身上下流動,連燥熱感都消失了不少。
藥劑師摸了摸面頰滾燙的omega的額頭,然后微微俯身,翻開他的后衣領,用微型手電筒照了一下。
不看不知道。
一看,藥劑師微微愣住了。
腺體是滾燙濕潤的,這很正常,熱感期的omega都這樣。
硬要說的話,面前這個omega的信息素濃度似乎比一般omega更高一些,溫度也更高。
但奇怪的是,腺體上竟然有吮吸的痕跡,略微紅腫,四周還有一排淺淺的牙印。
這就很不正常了。
眾所周知,omega進入熱感期后的解決方式,要麼是打抑制劑,要麼是接受alpha的標記,注入信息素。
面前的這個omega既然深夜來藥店買抑制劑,那自然是不打算接受標記。
那腺體上又為什麼會有牙印?
牙印多半是旁邊這個alpha的。可是幾乎沒有alpha可以忍受親吻腺體之后,不去標記自己的omega,這是違反自然規律的。
真的有alpha能自我克制到這種地步嗎?
藥劑師心中頗多疑慮,但是秉持著職業操守,并沒有多說什麼。
迅速檢查完omega的情況之后,就給夏棲鯨打了一管抑制劑。
等夏棲鯨沉沉地安睡過去,藥劑師帶alpha回藥店開了藥,把注意事項說了。
“高濃度抑制劑的注射方法和常見的低濃度抑制劑一樣,注射進腺體就行,”藥劑師細細叮囑道,“但是要注意,高濃度抑制劑不能頻繁使用。這位夏先生體質比較特殊,低濃度抑制劑對他沒什麼用,但是高濃度抑制劑也不是萬無一失的,要謹防濫用可能造成的成癮性。
平時能用別的方法解決還是用別的方法,眾所周知,人體信息素是最自然有效的抑制劑。”
“別的方式”指什麼,不言自明。
藥劑師也沒再往下說了。
時嶼沒說什麼,簡單道:“我知道了。”
回了車上,夏棲鯨已經睡熟了。
車里還殘留著淡淡的蘇打水味道,是夏棲鯨緊緊抱住藥劑師時染上的。
冰涼。
刺鼻。
時嶼皺起眉頭,等車開到別墅群附近的僻靜馬路時,臭著臉把車窗都開了。
四周都是山林,微涼的夜風灌入車內,四通八達,很快把車里殘存的蘇打水氣味吹散得干干凈凈。
夏棲鯨在夜風中略略驚醒,迷迷糊糊道:“怎麼了?”
“沒事,”時嶼面無表情道,“嫌熱,開窗通風。”
第二天,兩人一起去了醫院。
去的照例是時嶼外公常住的那家私立醫院,中午的時候沒什麼人,外公在睡午覺。
醫生給時嶼做完信息素水平測試,又給他做了全身檢查,細致到血壓水平、血脂都一一測了。
“我有點驚訝,”那醫生和時嶼本就相熟,說話也比較直接,“你最近身體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化?”
時嶼:“嗯,不然我也不會來檢查。”
醫生:“具體說說?”
時嶼:“昨天晚上在家,不知道怎麼回事,信息素突然爆發了,中間有一度感覺大腦很熱,記不清發生了什麼,等清醒過來的時候,信息素已經消失了。”
醫生略微皺眉:“沒有其他人在場嗎。”
“有,”夏棲鯨抓了抓頭發,上前道,“我……一直在旁邊。”
夏棲鯨道:“當時本來室內開著空調的,然后我突然感覺溫度降得很低很低,一開始以為空調壞了,后來才聞到了一點很奇怪的味道。
”
醫生:“時嶼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