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盒一百元,一盒只有三支,瓶身是避光木質設計,液體是絳紅色的,保質期比低濃度的短很多,顏色比血液的顏色更深一點。
購買的時候需要出示體檢報告和身份證,體檢報告還必須是最新更新的版本,頗為麻煩,所以夏棲鯨一般都是一次性買個三四盒,也就不常想起來要去買。
他這才想起來,之前買的一批高濃度抑制劑的確是差不多用完了。
常備在書包里的,只有淡金色的低濃度抑制劑。
低濃度的倒也不是完全沒用,但是相比起來只是杯水車薪,只能起到暫時解渴的作用。
如果打兩管,效用會稍微延長一些。
可是現在家里,只剩下這一管了。
而且這一次的熱感期,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洶涌。
有也總比沒有好。
夏棲鯨把抑制劑塞給時嶼,咬著牙關道:“幫我打,快點。”
時嶼挺積極地蹲下身來,甚至貼心地扶著他的腰,幫他調整了下坐姿。
他已經能夠很熟練地幫他打抑制劑。
一邊打一邊道:“你怎麼會突然進入熱感期?我明明記得你剛剛在做題,我去看你做得怎麼樣了,然后之后的事……我就記不太清了。”
針管刺入腺體。
冰涼的液體順著腺體流淌進身體里。
夏棲鯨微微顫抖著,在抑制劑的作用下慢慢平靜了一點,臉上也恢復了一點血色。
仿佛涸轍之鮒,忽然得獲升斗之水。
“現在沒時間說這個,”他把抑制劑的空瓶子丟開,抓著時嶼的手道,“現在就帶我去藥店買高濃度抑制劑,立刻,馬上。”
他知道這管抑制劑抵御不了多久,目前來看最保險的方法,就是去藥店,買完就立刻注射。
時嶼似乎也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不再多言。
當即把他抱起來,向樓下跑去。
最近的藥店在十五公里外,距離倒是不遠。
但是上車之后夏棲鯨就意識到,自己可能高估了那一管淡金色液體的力量。
只是剛剛關好門,身體里的燥熱就重新燃燒起來,一點一點爬上他的背脊,脖頸,蠢蠢欲動。
時嶼把所有車窗都搖上去,關緊了。
一個年輕omega的信息素,如果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擴散開來,引起的暴動可不是鬧著玩的。
夏棲鯨昏昏沉沉地靠在座椅背上,意識很快進入了模糊狀態。
渾身像火在燒。
燥熱。
難熬。
熱感期下的omega,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一路上行駛得還算順利,過往車輛不多,汽車很快就駛出了別墅區。
時嶼開一會兒,偏頭看一眼夏棲鯨,語氣是可靠的寬慰:“放輕松,馬上就到了。”
可惜夏棲鯨聽不見,自然也沒力氣回答。
時嶼見夏棲鯨沒反應,有些擔心。
下意識就伸過右手去,摸夏棲鯨的額頭。
光潔的額頭燙得厲害,溢出了細細密密的汗。
時嶼輕輕地撫摸他的額頭,盡力想讓他好受一些,除了這樣做,他也不知道其他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他緩解一點。
“馬上就到了,馬上。”他低聲道。
感覺自己的撫摸好像也沒什麼用,于是想把手收回來。
就在手抽離額頭的一剎那,夏棲鯨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
時嶼一愣。
因為在開車,他不得不目光仍然盯著前方,盡力提高速度,爭分奪秒。
只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輕輕拽著。
不是刻意輕柔,而是夏棲鯨根本沒什麼力氣了,只能勉強這樣抓住他的手。
時嶼沒動,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慢慢向后方移去。
然后,伸進了后衣領里。
時嶼微怔。
他不太確定夏棲鯨究竟想做什麼,擔心自己亂動的話會把情況弄得更糟,于是只能依舊保持沉默,靜觀其變。
做完這一切,夏棲鯨似乎手里也沒了力氣,于是松了勁,微微后仰。
后頸壓在時嶼的手腕上,借著腦后的座椅靠背,實打實地貼緊了。
然后。
夏棲鯨微微側過頭,貓咪一般,臉頰在他手腕上輕輕蹭了蹭。
借著蹭皮膚的動作,把他的手更加往衣領里送了一點。
在時嶼的指腹觸摸到腺體的一剎那,夏棲鯨發出了滿足的喟嘆。
時嶼神情復雜。
片刻之后才松動了一些,慢慢地,探出手指,用指腹撫摸了一下夏棲鯨的腺體。
這似乎會讓進入熱感期的年輕omega很舒服。
夏棲鯨發出了低低的一聲輕吟,然后更加沉地把腦袋往他手里墜了墜。
見他不敢動作,還不滿地偏過頭,用小虎牙咬了一下他的手腕。
時嶼:“……”
幸好三分鐘后就到達了藥店。
時嶼抓著夏棲鯨的身份證和體檢單,立刻下了車,跑向藥店。
事態再發展下去,要是兩個人一起進入熱感期,信息素大動亂,那才是真的完蛋。
而車內的夏棲鯨,突然失去了安撫物,當即暴躁起來,抓起車上的紙巾盒就亂扔亂撕起來,撕不動,也要扔在地上,狠狠踩一腳來解氣。
因此等時嶼帶著藥店的藥劑師跑回車上,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夏棲鯨哭得眼睛都腫了,嘴里咬著碎紙,腳下是扔了一地的手機鑰匙礦泉水瓶紙巾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