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棲鯨的倔脾氣上來了。
他站起身,一屁股坐到時嶼旁邊,和他腿挨腿。
趴在桌子上,扒拉開自己的后衣領,讓阻礙信息素氣味的東西盡可能少,然后屏氣凝神道:“這回呢?”
這回,兩個人的距離只有十厘米。
時嶼被他拽著,被迫低下頭,鼻尖幾乎是抵著他的后頸,去聞那濃郁得幾乎要滴出汁水來的海鹽荔枝氣息。
夏棲鯨氣急敗壞道:“這回總該聞到了吧?!”
士可殺不可辱。
Omega的尊嚴成敗在此一舉。
時嶼鼻尖似乎是無意地蹭過了夏棲鯨白皙的后頸。
他眨了眨眼睛,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嗯,好像有一點,感覺到了。”
第17章 醉酒
時嶼說完,支起身體,手肘撐著下巴,微微瞇起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按夏棲鯨的脾氣是一定要揪著他問個清楚的。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有一點是什麼意思。
Omega的尊嚴神圣不可侵犯。
然而眼下顯然不是斤斤計較的時候。
他無可奈何地按下勝負欲,從酒柜下層翻出抑制膠囊,剛準備給時嶼吃下去,然而一看生產日期,居然是五年前的。
夏棲鯨:“……這東西保質期也就一年吧?”
時嶼倚在桌旁,微微睜開眼睛,道:“唔……好像是,高中的時候買的。”
因為性冷淡,分化成alpha后基本沒有正經進入過熱感期,自然也不需要抑制膠囊來控制。
索性就忘記在家里準備這東西了。
夏棲鯨有點兒緊張。
他原本是依仗著有抑制膠囊,如同手執打虎棒,才敢大著膽子去摸老虎尾巴。
如今打虎棒被繳,老虎要吃他還不是一張口的事兒。
然而他又不能把時嶼扔在這兒。
事情說到底是他惹出來的,光靠干熬想要熬過熱感期,對于alpha來說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夏棲鯨想了想,道:“要不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去幫你買抑制膠囊?”
時嶼沒吱聲。
微微低頭,看不清神情,似乎是有些醺然地倚著桌子,醉深了的樣子。
夏棲鯨去扶他,想先把他摻回房間。
沒想到時嶼挺重。
雖然身材頎長,沒有絲毫多余贅肉,但是肌肉緊實,各自又高。
胳膊往夏棲鯨肩上一搭,如同泰山壓頂。
夏棲鯨只好咬著牙用肩膀撐住他,一步一步往二樓挪。
時嶼的手臂原本是松松地圈著他的。
走的步數越多,手臂越往里靠,到后來緊緊貼住了后脖頸。
腦袋微微下垂,搭在夏棲鯨的肩頭。
兩人呼吸交纏,酒氣在灼熱的氣息間交纏,帶著一點點靜謐的勾引意味,迅速把男孩的耳尖染紅。
時嶼忽然開口道:“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聲音低低沉沉的,不很清楚,如同囈語。
夏棲鯨搓了搓耳朵,含糊道:“太熱了……你離我遠點兒。”
時嶼“哦”了一聲,聽話地直起身體。
下一秒,腳下一個踉蹌,又重重地撲了下來,手臂重新罩住了夏棲鯨的身體。
夏棲鯨差點被他拽得摔倒在地。
無可奈何道:“……算了你還是別動了。”
好不容易把時嶼搬回床上。
時嶼酒品倒挺好,安安靜靜的,也不作妖,也不撒酒瘋,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
夏棲鯨剛想出門,突然聽到時嶼的手機鈴聲響了。
是一段挺耳生的鋼琴曲。
冷冷清清的,沒什麼溫婉或甜蜜的旋律,跟時嶼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差不多。
時嶼手指抓了抓,似乎想把手機掏出來。
然而手指沒力氣,動了幾下手指頭,宣告失敗。
夏棲鯨只好又去幫他摸手機。
手機放在褲子口袋里,貼身穿的,還帶著時嶼的體溫和酒氣。
來電顯示居然是輔導員。
夏棲鯨肅然起敬。
不愧是班長,能和輔導員日常談笑風生往來自如。
輔導員要是給他打電話,一般都是因為掛科或者逃課之類的事。
夏棲鯨一點也不想在愉快的課后時光和敬愛的輔導員接觸,于是把手機扔給時嶼就想走。
起身的一剎那,卻被時嶼抓住了手腕。
“我……看不清,”時嶼喃喃道,“幫我接通,可以嗎。”
夏棲鯨無奈,只得又彎下腰來,幫他按下了接聽鍵。
輔導員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時嶼?”
時嶼“唔”了一聲,眨了下眼睛,似乎想努力讓自己清醒:“老師。”
“白天我跟你說調課表的事情還記得嗎?白老師說臨時找到人代課了,你回頭在群里發個通知,下周還是正常上課。”
時嶼安靜了很久,才遲疑地答應一聲:“嗯。”
“迎新晚會的事,你也可以準備起來了,跟學生會那邊多走動走動,有能用的資源就拉過來。”
“……嗯。”
輔導員敏感地察覺到異常:“時嶼?你在忙別的事嗎?”
時嶼晃晃腦袋,似乎想更清醒一些。
一抬手,卻把被子掀翻了,手機咕咚一聲掉下了床。
時嶼彎腰去撿,結果也一頭栽了下去。
咚。
夏棲鯨趕緊去扶他,嘀咕道:“喝醉了就好好躺著啊,還接電話……”
沒想到手機居然沒掛斷。
輔導員敏銳地道:“時嶼你旁邊有人嗎?那邊是怎麼了?”
夏棲鯨一點也不想被人發現自己和時嶼待在一起的事,于是捏著嗓子道:“老師你好,我是時嶼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