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軟得幾乎站不住,完全是因為靠在時嶼身上,才沒有倒下去。
他害怕自己一開口,呻/吟就會泄露出來。
只能死死地咬緊牙關,低著頭,不讓臺下人看見自己逐漸醺紅的臉頰。
夏棲鯨自己也想不通,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如果這也是他賣掉抑制劑的懲罰,老天爺啊,他是穿越到什麼羞恥的工口漫畫里了嗎。
第8章 欺負
夏棲鯨是一點街舞基礎都沒有的,更別提什麼BUNNY?HOP,BARRELS,DOWNROCK。
即便他會,這種情況下,他也一點都跳不起來了。
渾身被熱潮包裹。
炙熱,酥軟,麻痹。
隱隱約約嗅到自己頸后的信息素,清甜的海鹽荔枝的味道,越來越濃郁,到了隱隱甜膩的程度,從頸后流瀉下來。
如同灼熱的巖漿,燙得他渾身顫抖。
而他身后的人,仍然毫無所覺。
緊緊地抓著他,不讓他逃跑。
指腹甚至無意中蹭過了他的后頸,引起一陣難以抑制的顫栗。
米嫣開始用音響放歌,是一首英文童謠,節奏并不快,似乎是常見的初學者用來練基礎的背景樂。
時嶼終于把人欺負夠了,準備站直身體示范,于是松開了攬住夏棲鯨肩膀的手臂。
結果突然被反手抓住了。
夏棲鯨抓著他的手,從胳膊下方穿過去,用力按回原處,仍舊保持緊緊攬著自己腰部的姿態。
甚至比剛才,更加親密,更加狎昵。
如同一對難舍難分的戀人。
時嶼:“……”
夏棲鯨的手很軟,細瘦,因為常年不曬陽光的緣故,呈現出一種有些病態的白皙。
抓住時嶼的右手的時候,是用合攏的五指死死拽住的,手腕上爆出細細的青筋,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把時嶼都拽得踉蹌了一下。
緊貼著時嶼掌心的手,指節灼熱,指腹冰涼。
卻仍舊是低著頭,一聲不吭。
脖頸后方,逐漸泛起越來越明顯的粉紅色。
時嶼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俯下身,在他耳邊低聲問道:“……你生氣了?”
以三天前的觀察,他覺得夏棲鯨大概不是這樣容易翻臉賭氣的性格,可除此之外,也想不到別的原因。
夏棲鯨仍舊不理他,條件反射地一躲,身體甚至又往下墜了墜。
時嶼微微蹙眉。
他不懂夏棲鯨為什麼要躲,又不肯說話。
他快要抓不住他了。
夏棲鯨抓他抓得太緊了,指尖陷進肉里,針扎般的刺痛感從掌心傳來,幾乎是在擰他的肉。
時嶼語氣冷下來:“放手。”
夏棲鯨沉默地抓著他的手。
時嶼:“我再說一遍,放手。不想上課你可以現在就離開,以后麻煩也不要來搗亂了。”
音樂聲更大了些,是米嫣看他們一直沒動,所以用這種方式提醒他。
臺下的學員也察覺到不對勁,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可音樂聲越大,這沉默中的微妙對抗就越發明顯。
時嶼終于忍無可忍:“你……”
還沒說完,練舞室另一側的米嫣忽然嗅了嗅空氣,臉色一變。
米嫣匆匆跑了過來,拉下夏棲鯨的后衣領,迅速摸了一下,頓時都明白了。
接過夏棲鯨,厲聲對時嶼和唐江道:“你們兩個,立刻退后!”
時嶼被打掉了手,仍然莫名其妙:“到底……”
就在這時,唐江終于也嗅到了空氣中不尋常的清甜氣息。
趕緊一把捂住鼻子,把時嶼拽出兩三米遠,嚎叫道:“你對人家小朋友做了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信息素會這麼濃,信息素都這麼濃了你還抱他抱這麼久,想標記也要看看時間場合吧!”
時嶼愣住。
夏棲鯨虛弱地靠在米嫣身上,下巴微抬,時嶼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蒼白,精致。
連嘴唇都是白的。
冷汗順著額角留下來,只有眼角微紅,被人欺負過的可憐樣子。
和前天那個活蹦亂跳趾高氣昂的小狐貍,簡直不像同一個人。
由于音樂聲太大,唐江嚎叫的聲音被淹沒了,臺下只能隱隱約約聽見幾個字,可這并不妨礙學員們好奇地看著他們。
米嫣當機立斷,關了音樂,宣布下課,十五分鐘后上第二節 課。
小聲喊了一個omega朋友過來,幫自己把夏棲鯨扶到洗手間去。
夏棲鯨雖然瘦弱,但好歹是一個成年男性,兩個omega女生扶著他,還是有點吃力。
還沒走出練舞室,就有點跌跌撞撞的了,頭都差點磕在門框上。
時嶼頓了頓,跟上去:“我來吧。”
米嫣回頭罵人:“你在說什麼屁話,你一個alpha……”
還沒說完,時嶼就已經胳膊繞過夏棲鯨的腋下,不容置疑地把他接了過來,半抱在懷里,步伐穩健地向外走去。
夏棲鯨已經進入半昏迷狀態,閉著眼睛,潤濕的頭發貼在額前。
米嫣一愣。
回頭看看唐江,愁眉苦臉捏著鼻子,把窗戶都打開了,拼命扇風。
這說明夏棲鯨的信息素沒問題,alpha如唐江都是能聞到的。
為什麼時嶼能若無其事,好像根本聞不到一樣?
時嶼把夏棲鯨扶到洗手間,交給米嫣之后,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洗手間的休息區是公用的。
米嫣讓時嶼坐在休息長椅上,從包里拿出抑制劑,給夏棲鯨打了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