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手上扎著繃帶,十根青蔥般的手指被包裹在白布里,他站在門口愣了一下,疾步走上去抱住了江舟:“怎麼回事?”
江舟一副疼的說不出話來的模樣,溫言跟著臉色一變,猛地推了一把陸恒,死死盯著他:“你做了什麼?不是說這個方法有效的嗎?”
他的眼神實在駭人,陸恒本就有些害怕,被盯地往后縮了兩下:“我沒做什麼啊,他自己就這樣了,不關我的事啊!”
他心里已經有了畏懼的想法,有點不敢再輕易嘗試了,生怕自己和江舟一樣,只是現在好像雙腳生了根一樣,他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江舟在原地抽搐著吐出白沫。
空氣寂靜的可怕,溫言嗚嗚地哭出聲,聲淚俱下。
“……”好像聽見了溫言的哭聲,過了小半晌,江舟猛地一動,緊接著平靜地躺在了地上。
陸恒哆嗦著手去探了探氣息:“……”
他長出了一口氣,還活著,還活著就行。不然他怕溫言直接報官把他抓起來,他爹雖然是官,但是這害死人的事兒,他未必能遮掩下來。
倆人又等了一會兒,江舟才悠悠地睜開眼,臉色十分蒼白,表情十分虛弱地握住了溫言的手:“阿言……”
溫言雙眼通紅:“怎麼樣,沒事吧?”
江舟搖頭:“沒事。”
他又看了一下滿臉緊張的陸恒,嘆了口氣:“應該是成功了。”
陸恒眨眼,有點不敢置信:“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現在感覺全身無力,恐怕幾天內是站不起來了,而且頭也有點隱隱的疼痛,應該是副作用。”
陸恒本來是半信半疑的,聽他說有副作用,立刻就信了,他一向愛腦補,也覺得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若是沒有副作用,他還真不敢用這種辦法。
既然方法可行,他就放心了:“你慢慢修養,過幾日我設宴請你吃飯。”
江舟靠在溫言身上,“虛弱”地笑了笑:“好,這辦法如果真的管用,你試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來幫你看著點。”
陸恒鄭重應下,事情結束就不想再待在這里,告辭出去。
臨出門前,他回頭看了一眼,溫言低垂著頭,緊緊地握著江舟的手。
等陸恒出去了,江舟才迅速爬起來,解開衣袍從內側的兜袋里拿出來個熱水袋,擦了擦臉上的汗:“真熱。”
溫言也解了手上纏著的繃帶,手指上光滑干凈,根本沒有陸恒預想中的滿手傷口。
“你這開著地暖,里頭再塞個暖手袋,不熱才怪。”
江舟舒了口氣:“不這樣沒辦法,我又不是真的疼,哪來那麼多的冷汗出,倒是你……”
“怎麼?”
江舟把他轉過來,捧住了他的臉:“你剛剛是真哭?”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最近家里出了點事情
下了高速我哥才打電話跟我說,爺爺重病過世了
我從小跟外公外婆,后面又一直跟著我媽,跟爺爺的關系不算特別親近,但也是親人,所以后面考慮過后還是回去了一趟。
現在不讓處理喪事,只能草草送葬。
又因為不能及時回去,還有一些其余的原因,和我老板商量了一下,決定辭職了。
這幾天一直挺壓抑的,狀態也很差,不好意思讓你們等這麼久了。
對不起。
第71章
溫言沉默了一下,小聲道:“我就是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江舟剛摔下馬車失血過多暈過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一直抱著江舟,期望他能夠醒過來。
那時候他大半宿沒睡覺,就依偎著失去意識的江舟,手掌貼在江舟的心口,感受著他胸膛微弱的跳動,生怕他在不知道的時候,悄無聲息地離開他。
剛剛雖然是在演戲,他卻猛地想到了那段時間,為了讓戲看著更真實,他才放任自己陷入進去,所以才會痛哭出聲。
他哭的實在真實,陸恒才會相信。
他剛剛對陸恒展現出來的痛恨也并不假,他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溫言哽了一下,握住江舟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回頭蹭了一下他的臉:“沒事,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
……
江舟料定陸恒會按捺不住,果然,不過幾天,陸恒就來找他了,他的靈魂越來越不穩定,幾乎每天都在脫離的邊緣瘋狂試探。
尤其是那天從江舟那里回來以后,他已經恍惚了無數次,總會不自覺地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比如看見水就會想著,要是自己一直溺水會不會悶死,然后就控制不住地往水邊兒走,直到水沒到了膝蓋才會猛然驚醒。
再比如,他再和好友們去酒樓吃吃喝喝,站在二樓往下望的時候,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摔下去粉身碎骨,導致他一度只敢坐在一樓大堂里,不敢再去包間。
日復一日地折磨下,他終于忍不住來找江舟了。
江舟沉思了一下:“卓邦卓大人知道嗎?”
陸恒僵住,搖了搖頭。
卓邦一直把他當親生兒子看,自己如果告訴他,他怎麼可能接受,不把他當異端燒了已經算好了。
“那你的心頭血還怎麼取?”
陸恒皺眉:“我會想辦法的。
”
江舟看著他陰冷的表情沉默了一下:“好,取血要新鮮的,你別忘了,到時候叫我,我過來幫你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