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溫言是生了什麼病,趕忙把人叫醒了:“怎麼現在手腳這麼涼?是不是生了病?”
溫言正是睡意濃的時候,哼了半天沒醒,半晌才道:“沒事兒,老毛病了。”
怎麼就老毛病了?江舟皺眉,他把人照顧的好好的,突然就多出個老毛病來算怎麼回事?
他誓要弄個明白,強行把溫言叫醒了。
“……”溫言有不大不小的起床氣,卻不想對著江舟發,因此只是緩了一會兒,“也沒什麼,就是原先,生小一的時候落下的毛病,不過也沒什麼大事,怕冷而已,我燒著火烤一烤就好了。”
溫言沒放在心上,轉頭又睡過去了。
江舟到底不放心,去問了李月娥。
幸好李月娥說的詳細一點:“哥兒生孩子和我們女人不一樣,我們女人生孩子熱火熱炕地伺候著,倒也沒事,哥兒生產艱難,少則一天,多則兩三天才生得下來,火炕燒得太旺,哥兒們受不住,容易昏睡,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褥子。”
稍微不注意一些就容易受涼。
平時一般的哥兒都有夫家幫忙看顧著,結果那段時候江舟不在,穿越者陸恒更不會去注意了,因此,溫言生產的時候,身邊就只有李月娥和溫遠行,以及一個產婆。
一時之間疏忽大意,斷了一段時間的熱水,溫言就受了點寒氣,后來有大夫幫忙調養著然后也沒什麼大礙,就是換季睡覺的時候容易手腳發涼。
更何況他那會兒還常常來往于小河村和半山村,河水冷寒,就留了點病根。
聽完以后江舟沉默了,他只恨不得立刻沖到督查府里頭,把陸恒拉出來揍一頓。
索性他還控制住了。
只悶不吭聲去了劉二郎家里,商量著把墻給砸了。
“砸墻?!”劉二郎疑惑,“你那不是剛建的房子嗎?好好的砸它做什麼?”
江舟便解釋:“溫言怕冷,我準備做個地暖。”
他受不得火星子烤,不如就做個地暖,反正炭火都是在屋子外頭燒的,里頭受熱也只是通過這些炭火燃燒散發出來的熱,既不會有火星也不會有煙火味道。
要不是江舟選的這一塊兒地方沒有溫泉,他都想包個山頭,把溫泉引下來通熱水管了。
劉二郎嘖嘖稱奇:“你這點子是真的多。”
要拆倒是不費事兒,原先江舟這房子造的時候,就是頭一層是水泥,上面又蓋了木板的,要是按照江舟說的那樣,鋪個地暖的管子,必須要把上面的木頭板拆了鋪好重新蓋上就行。
不是什麼大工程,劉二郎便應下來了嗎,又因為水泥那件事,他自覺承了江舟的情,便除了材料費以外,沒再收旁的費用。
等江舟回了家,便瞧見溫言坐在火堆邊上看書。
江舟當初設計圖紙的時候,特意讓光能照進來,去市面上收了一塊琉璃,就嵌在火房邊上。
溫言就喜歡坐在邊上看書,燭火又容易傷眼睛,他便不讓他點了。
這會兒看到溫言在看書,江舟便忽然想起個事兒。
“阿言。”
“嗯?”溫言應了一聲,眼睛依舊黏在書上。
“你這樣在家坐著會不會無聊?”
溫言遲疑:“說無聊倒也有一些。”
他現在沒什麼事兒,有時候會去食肆里轉一轉,偶爾抱著小一到盧家媳婦兒那里坐坐。
李月娥舍不得小一,人在家也沒什麼事兒干,執意要自己帶著。
溫言想著如今文溫行也經常不在家里,李月娥怕是寂寞,便也沒和她爭,只是常去坐坐。
更多的時候他就在家里看看書,練練字,等江舟回來,沒事的時候就替小一做做衣服,小孩兒都是見風長,他的衣服做了以后穿那麼十天半個月的就穿不了了。
倒也不算太寂寞無聊——更寂寞無聊的時候他都過來了,如今這樣其實也挺好。
江舟看著他溫柔的眼神就覺得心里軟軟的,坐過去握住了他的手:“你若是在家里呆的無聊,我有個想法,只是還不知道可不可行。”
溫言疑惑。
江舟說:“我前兩天去找過卓大人,正巧碰到他在抱怨,說是這個鎮上的教書先生要回鄉了,到了下個月鎮上就沒有了先生,準備招個新的呢。我是想著,你在家看書若是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去試試。”
溫言搖頭:“我不過是在家看兩本閑書,哪里就能去教書了?”
江舟并不覺得。
他是知道溫言的,從小溫言的學習就好,學堂里的教書先生最常夸的就是他,不管是練字還是讀書,他都有足夠的耐心,也做的最好。
要不是因為哥兒的身份限制,或許他能參加科考也不一定。
他知道,溫言一向有些內向,不太自信,便時常鼓勵他,這會兒越發覺得讓溫言去教書是可行的。
“我媳婦兒這麼厲害呢,鎮上沒有誰比你的書讀的還多的了,我覺得當個教書先生肯定可以。”他笑笑:“更何況也不是說一定要多麼厲害的先生,只是教那些小朋友識字斷文罷了,你若是不自信,咱們只去試試又何妨?”
溫言本就有些心動,只是有所顧慮才沒應承,聽了這話雙眼發亮:“要不……我就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