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著鍋底,原先純白色的雞肉裹上了調料慢慢泛黃,又被炒成了紅色,辛辣的氣息在整個房子里蔓延開來,勾引著所有人的饞蟲。
等雞肉炒熟了,江舟在另一個鍋底里鋪上了豆芽、腐竹,把雞肉倒了上去,又舀了一勺子湯汁上去。
許昌端著鍋出去了。
溫言替江舟解了身上套著的遮油煙的衣裳,忽然說了一句話:“我覺得你好像會了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
從開食肆起,那些每日更新的菜單,都是溫言聞所未聞的,見所未見的,江舟在他眼里開始變得有些不可琢磨了。
他突如其來地覺得有點慌。
盡管江舟已經和他解釋過,那一年里的他不是自己,他從那位穿越者的記憶里學到了很多的東西,但是說也只是說罷了,溫言沒有具體的概念。
然而看著現在的江舟,他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種恐慌的感覺。
現在的江舟是他熟識的江舟不錯,但是他熟練的技巧、新奇的想法,都讓溫言產生了一絲陌生感。
開始的時候這種想法并不明顯,但是隨著時間的增長,這種感覺越積越多,溫言的內心充滿了奇怪的感覺。
過去的兩個人一起長大,彼此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熟知,忽然有一天他摸不清楚江舟的想法了,他不知道江舟下一步要做什麼了。
他沒有安全感了。
江舟明顯感覺到了溫言的焦躁。
趁著周圍沒人,他捧住溫言的臉,讓他抬頭看著自己:“怎麼會想這麼多?”
溫言的眼睛已經有點兒濕漉漉的。
江舟凝視著他的眼睛:“說說,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嗯?”
溫言想撇過頭,被江舟重新握住了,強迫他正對著自己:“告訴我,想什麼呢?”
他的力氣不大,溫言輕易便能掙脫開來,但是他沒動,只是把自己和江舟貼得更近了一點:“我覺得我們好像比以前陌生了。”
“怎麼會這麼想呢?”江舟摸了摸他的頭,在他額頭親了一下,“我一直是你的舟哥。”
溫言沒說話。
江舟直視著他的眼睛,讓他也能看清楚自己:“是不是我最近太忙了沒怎麼陪你,讓你沒有安全感了?”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確實現在陪溫言的時間更少了,一年多以前,江舟再忙,每天晚上天黑以后一定已經收拾好了一切陪著溫言了,即使兩個人都不說話,他都在溫言邊上。
但是現在,他有生意要忙,白天不是在食肆里就是在各處收材料,晚上天摸黑了才回去,還要準備第二天要用的東西,往往到天上月亮都看不見影子了,烏漆麻黑的時候才有時間陪溫言說兩句話。
多數時候溫言也不打擾他,就安靜陪著,自己找些事情做,做累了就躺會兒休息。
他們確實很久沒好好說話了。
難怪溫言會想那麼多。
江舟摸了摸他的臉,把他抱進懷里:“阿言,別想那麼多好不好?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你永遠都是我最喜歡的人。”
他又想了想,道:“等火鍋店走上正軌了,我再找個小徒弟,教他做菜,以后好好陪著你,好不好?”
溫言被他抱在懷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閉了閉眼睛:“好。
”
作者有話要說: 我麻了,放這張存稿的時候才發現昨天設定錯了時間,我還以為我昨天晚上更新了(。)哭了,不是故意咕咕的!
明天補償一章qwq
第55章 二合一
江舟和溫言出去的時候,盧大郎已經把鍋子架起來了,那是上次從江舟那里得到的靈感,他回來也弄了個差不多的。
鍋里湯汁加的不多,薄薄的一層宣紅色的湯汁被煮的咕嚕咕嚕犯響,空氣里散發著豆芽和雞肉混煮的香味。
盧大郎特意開了一小壇子酒:“這還是你嫂子去年釀的酒,你嘗嘗。”
江舟拉著溫言坐下,感受到溫言捏了捏自己的手,便朝他笑了笑,又對盧大郎道:“我酒量小,就小酌一杯。”
盧大郎也不攔著,上回江舟在他這里吃醉了一回酒的事兒他還記得,那麼一點子酒量,誰也干不過。
許昌多少有點拘束,江舟便招呼他吃肉:“來,嘗嘗雞肉怎麼樣。”
許昌便夾了一塊。
做廚子的,吃到別人做的菜總是不自覺地做對比,色香味每一項都得比過去,都說文人相輕,其實哪一行不比較呢?只不過文人說得對,便襯托得格外明顯罷了。
許昌夾起來了這塊肉,先看了刀工。有些廚子剁肉的時候十分不講究,大刀闊斧隨便剁兩下,肉不是切的太大,就是全是碎了的骨頭渣渣,這塊肉雖然看起來刀工一般,但明眼人也知道這肉是仔細切了的。
許昌在心里默默打了個分,把肉塞進了嘴里。
先是被滾燙的湯汁燒了一下,緊接著那股香味兒就橫沖直撞地侵入了他的味蕾。
雞肉味挺濃郁的,還混雜著香料的氣味,而且他的雞肉炒的很嫩,十分軟爛,不至于入口即化,但是稍微一咬就能骨肉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