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舟最常做的就是蹲在門外,趴在墻角誘惑著寫課業的溫言,千方百計想要騙溫言出去玩兒。
因此做廣告傳單的時候,溫言便開江舟的玩笑:“這會兒想起我來了,當初誰叫你不好好念書?”
彼時江舟正在替他研磨鋪紙,聽了就笑:“一家有一個聰明人就夠了,我媳婦兒越聰明我就越省心,不好嗎?”
溫言瞪了他一眼:“貧嘴。”
說完繼續畫手上的廣告傳單,上頭特別顯眼的地方寫了四個大字:江家食肆。
其余地方按照江舟的形容,畫上了各色美食,這會兒的畫大多流行水墨畫,清一色的黑白相間,然而江舟特意找了做顏料的石頭,親手磨成了粉末,調制好以后送給了溫言。
溫言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畫法,練了好些天才敢下筆,結果發現效果非常的好,比起一團水墨,顯然這種顏料畫出來的畫更加寫實一點。
江舟捧著那張預備貼在店里的大海報嘖嘖稱嘆:“我媳婦兒就是厲害,從前沒有用過的顏料都畫的這麼好!看看色彩的搭配,這細膩的筆觸!完美!”
溫言被他吹得臉都紅了:“干什麼呢!”
他皮膚白皙細膩,紅著臉的時候就像朝露映著紅霞,帶著莫名的羞窘。
江舟就愛看他這個模樣。
……
江舟提前就預告了自己將要開店,那兩天賣關東煮的時候,但凡有人來,他都會送一張廣告紙,因此等真正開業的時候,來的人很多,部分都是他過去的食客,也有被廣告紙吸引的過路人。
大紅長串的鞭炮噼里啪啦的響,被請來幫忙的盧大郎夫婦也站在門口迎賓,江舟則在后面廚房里忙活著。
考慮到頭一天開業來的人特別多,他預備的都是能提前準備的,只要現場加熱就行。
因此流水席上得很快。
鮮肉餛飩,三鮮包子,小籠包,豬肉凍,軟爛的蒸雞爪……五花八門的玩意兒,一人限定三份,看的人眼花繚亂目瞪口呆。
原先預備東西的時候,盧大郎并沒有幫忙,所以等江舟把這些東西搬出來的時候,他也有一些驚詫:他是知道江舟一腦子新奇玩意兒的,沒想到居然這麼多,簡直絕了!
真·流水席。
連他都目瞪口呆,那些沒見過世面的人更加目瞪口呆了,那些他們熟悉的食材被做成了見都沒見過的模樣,還不止一樣!怎麼人家的腦子長成這樣了呢?
他們樂意進來花一筆錢感受一下。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這種享受一定程度上就是一種折磨。
自己點的那一份是挺好吃的,但是看著隔壁人家吃的完全不同的東西,好饞啊!可是!江舟限量三份啊!自己已經點滿了怎麼辦!
嗚嗚嗚隔壁的東西好香,我好饞。
他只能強行扭過了臉不看左手那一桌,結果一轉頭——臥槽怎麼感覺右邊的那一桌也很香?
手里的雞爪忽然就……不,還是很香的,軟爛適口,輕輕一抿就化了,好吃!
如此這般,同樣想法的人不要太多。
因此,對于江舟所說的,每天的美食都不重復,他們覺得,太美好了,每天能吃不同的美食,太好了!
什麼?限量要排隊?
他們大手一揮:排就完事了!反正東西也不貴,好好享受還是可以的!
人人埋頭吃飯,一片和諧。
然后柳不平就帶著幾個紈绔子弟來了。
那幾個人是鎮上出了名的富家子弟——說好聽點是富家子弟,說難聽點是貓憎狗厭的紈绔,天天正事不干就在鎮上晃悠,天天調戲小姑娘。
也大多都是墻頭草,邱員外還在的時候他們跟邱少爺混,柳員外來了他們就跟著柳不平混,反正總有領頭人。
這麼一大群混不吝的人站在鋪子門口,把排隊的人嚇了一跳。
其中一個質疑:“就這麼個小破鋪子?”
“這里頭都什麼人啊,怎麼看著怪窮酸的。”
“嘖嘖嘖,這鋪子里的東西能吃嗎?”
一長串的質疑,七嘴八舌地談論著。
為首的柳不平白了他們一眼:“愛吃不吃。”
一群人立馬噤聲了,其中有人出來打圓場:“嗨,小柳兒介紹的地方那必定是有可取之處,有什麼好質疑的?”
柳不平得意:“就是,我哪天推薦錯過!”
他雖然不喜歡江舟,可他喜歡江舟的美食啊!他這麼挑剔的人都被深深折服了!
“不過這人也太多了!咱們怎麼吃?”
聽了這話,旁邊站著的盧大郎便指著大海報開口了:“不用擔心,這食肆里頭的東西都是可以外帶的,只不過在鋪子里吃新鮮的味道更加好一些罷了。”
柳不平看了一眼:“嘖,這小子想的還挺周到。”
他往里頭瞥了一眼:“把你們這的東西,都給我打包一份!”
盧大郎露出為難的神色:“這……可是食肆規定了,一人只能限定三份……您這只有六個人,打包不完啊!”
柳不平不耐煩:“這不是還有家丁嗎?把他們的人頭也算上不就是了。”
“得了,號碼牌您收好,等會憑號碼牌取餐!”
眾人:“???”
“你知道我們都是誰嗎?東街米鋪的大少爺、錢莊的少東家、四合酒家的大公子、商行的小少爺!”他指了指柳不平:“柳員外家的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