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焦恒便轉頭詢問:“要不咱們先去看看那些木料?家父年紀大了,這些日子總也休息不好,難得想睡一覺。”
江舟微笑:“無事,先看看木料也好,等會掌柜的醒了咱們再商討也不遲。”
一次性看了一次性解決,總比摸不清楚情況就談生意好。
焦恒拿了倉庫的鑰匙開了門,邊走邊給江舟講解:“我們這尋常是不囤太多木頭的,怕時間長了賣不出去發潮或是被蟲蛀了,大多都存在倉庫里頭。”
他開了大門,幾個人路過了一堆尋常的木頭,這些多數是不值錢的,也不夠直,只夠打些不那麼重要的東西,反正當不了大梁。
越往里頭走木頭的清香味越濃一些,明顯木材的品質也更好。
焦恒打開其中一個庫房:“都在這里頭了。”
門一打開,里頭的木材便露出來,最顯眼的是那幾根大梁,木頭都是筆直的,看著材質也堅硬,撐得住房梁。
江舟其實不太懂這些,但他帶了劉二郎,因此看了他一眼,目帶詢問。
劉二郎接了他的活自然要盡心,更何況那天江舟帶給他的禮盒實在體面,他見之心喜。
他走上前去摸了摸那些木頭,又仔細看了紋理長度,朝江舟點了點頭。
焦恒又帶著江舟看那些打好的木頭家具:“這些家具是再齊全不過的,小到恭桶,臉盆架子,大到衣柜架子床,都是齊整的。”
江舟看不懂木頭,卻也能看得出這些家具打造的時候是上了心的,漆上的都不錯,他著重看了一些死角的位置,那邊的漆都抹得很均勻,沒有說是哪里缺了一塊或是別的。
焦恒站在邊上仔細打量著江舟的神色,但是目光也沒特別刻意,他們做生意的人,察言觀色是刻在骨子里頭的習慣,更何況他知道江舟也是生意人,觀察的神色可以說是坦然大方,半點沒引起江舟的不適。
等江舟挨個都看了一遍,他才道:“估計我爹已經醒了,過去喝杯茶吧。”
他率先走在前面,體貼地給江舟和劉二郎留下了交流的空間。
江舟問:“我瞧著這些家具確實還不錯。”
劉二郎知道他的顧慮:“只是這些尺寸都是固定好了的,我看過了,若是這些家具要擺在你房子里,實在太過擁擠。”
江舟點頭:“我就是這麼想的,地基就那麼大,若是擺了這些家具只怕都要轉不開身了。”
只是這些家具實在不錯,他看了也有些心動。
劉二郎便給他出主意:“其實有些個東西尺寸不合罷了,有一部分還是能直接用的,更何況我看著那屋里頭不止一套家具,有兩套應該是廂房里用的,比正房的要小些,倒也耐看。”
“只怕老掌柜的未必舍得拆開來賣。”
“我怎麼?”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
劉二郎打招呼:“老掌柜好。”
江舟便跟著打了招呼。
他是頭一次見老掌柜焦喻,沒被穿越前往常有什麼生意都是他兒子焦恒對接的,老掌柜很少露面。
焦喻如今快有六十歲了,瞧著卻精神十足,哪怕剛午睡完剛起來,眼神都透著一股精明勁兒。
江舟道:“老爺子瞧著精神頭不錯啊。”
焦喻哈哈一笑:“是不錯,喝茶喝茶。”
焦恒沏完茶便坐下來了:“爹,江大這回來是想商量些事情。
”
“哦?”
江舟自己開了口:“我年后,初七的樣子要建房子,因為急著住進去,便想著先預定一批家具,直接放房子里。”
焦喻原是半躺著的,聽了這話不由坐直了,拿茶蓋撇著浮沫,沉思了一會兒:“你知道我這木行的規矩的。”
他沒明確說不接受預定,在江舟看來就是還有周轉的余地。
因此他說的也是十分真情實意:“我當然知道,只是事急從權,所以才想著和老爺子商量一下。”
焦喻不說話,江舟便繼續說,這也是他剛剛走了一圈想出來的東西:“是這樣的,您這不接受預定,怕的是拿了好木材和時間力氣打造的家具臨時被退了,放在那無人問津賣不出去是不是?”
焦喻和焦恒都點了頭,邱員外這事兒實在讓他們難做,花了幾個月工期做出來的東西,臨了被退了,要不是還有定金,實在讓他們有苦難言。
江舟喝了口熱茶:“其實這事兒不難解決,你們怕的是做完了我臨時反悔不要了是不是?”
他不等兩人回答便道:“其實問題不大,第一,我不會不要這一批家具,就像劉二哥說的,我是鎮上土生土長的人,我爹娘的信譽想必掌柜的也知道。”
江舟爹娘原先也是做生意的,不過是布料生意,鋪子不大,物美價廉,信譽也不錯,鎮上的人都知道。
聽他提起江父江母,焦喻的表情也有些緩和和松動,卻依舊搖了搖頭:“這麼一點理由還不夠。”
他們能承擔的風險太少,更何況以江舟的需求來看,若是這一批貨物滯留,他們的生意會大受影響,他會想要規避風險實在是正常人都會做的事兒。
江舟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我明白父母的聲譽并不能代表什麼,重要的是第二點,咱們不如簽個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