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完少爺,又緊張的去看溫言:“怎麼樣,沒事吧?”
映著細河波光粼粼的水面,江舟的眼里滿是擔憂,還有溫言所熟悉的,水一樣溫柔的愛意,然而就是這一點點迷蒙的、帶著一絲溫度的愛,卻將他的心口灼燙得發疼。
他搖了搖頭。
江舟松了一口氣,目光又停在了他抱著的嬰孩上,他不敢問溫言,只能貪戀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這邊兩個人脈脈溫情,那邊少爺卻“哇”一聲嘔了出來,扶著河邊的欄桿干嘔著。
兩個家丁本就慌張心虛沒攔住江舟,看見自家少爺干嘔,立刻急了:“你這人非要拽我們少爺,現在可好了!我們少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非要叫你好看!”
江舟只覺得這三人多半有病,自己先撩撥人,這會兒又一副受害人的模樣,他不欲與他們多說,準備先帶著溫言離開。
誰料溫言卻轉身把抱著的小一塞進了江舟懷里,自己朝著干嘔的少爺走了過去。
江舟懷里被塞了一個軟乎乎的小小的襁褓,襁褓上還有溫言抱久了以后留下的溫度從手上傳來,他一低頭就能看到自家小崽崽——也是軟乎乎的,皺巴著小臉,這會兒已經醒了,葡萄一樣圓溜溜的眼睛睜著,同時手不安分地往外頭伸。
江舟不敢亂動,又怕崽崽把手伸出來著了涼,連忙握著他的手又塞回襁褓里,還沒拿出來便被崽崽握住了大拇指。或許是久違地感受到了父親的存在,崽崽握著拇指,瞇著眼睛笑了。
頭一次當爹,頭一次抱兒子的江舟瞬間被自家崽崽萌化了。
他看了一眼崽崽,哄了兩聲,又抬頭去看溫言。
溫言蹲在了那干嘔的少爺面前,嚇得少爺連連后退。又因為蹲著的姿勢不太方便,少爺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就這樣了還在往后,倒好像是個被欺負了的小媳婦兒。
少爺一邊控制不住地干嘔,一邊驚恐:“你想干嘛?”
溫言打量了他兩眼,問道:“你這是天生的嗎?”
少爺翻了個白眼。
溫言向來細心,已經注意到他刻意避開接觸別人的動作,以及兩個家丁不敢伸手扶他的情況,明白他調戲人也不過是虛張聲勢,估摸著不敢真的動手,便沒什麼可懼,看他一直干嘔倒有些不忍了,故有此問。
結果這少爺好似很畏懼自己這毛病,根本不搭理溫言。
溫言想起自己往日里看的醫書,好心出了主意:“若是經常因為接觸別人干嘔呢,多半是你自己的心理作用,若是身體控制不住,就每日多喝些牛乳,抑或是嚼姜片、喝姜湯都可。”
他又看了看這少爺的臉色,繼續道:“我看你面色虛白,雙眼混濁,應該是氣虛,脾胃虛寒,姜片可以不吃,牛乳最佳。”
說完,也不管那少爺的反應,起身回去要抱小一,結果伸了好一會兒手都不見江舟把小一還回來——江舟抱崽崽抱的正開心呢。
抱不了媳婦兒還不能抱抱崽崽解解饞嗎?
眼見著溫言挑起了眉頭,江舟才戀戀不舍將小一遞過去。
溫言伸手接過來,剛要往懷里抱一些,就被扯住了——小一細嫩的手指揪住了江舟的一縷頭發,緊緊握著不放手。
江舟的頭發向來長的慢些,這麼些年也只到了胸口的位置,小一倒是找準了,一伸手就是致命“要害”。
江舟被揪的頭皮發麻,只能順著小一揪的力道往溫言那里偏。
這一偏可不得了。
本來為了遞小一給溫言,江舟便是半蹲著的,這會兒順著力道往溫言那靠近了一些,兩個人便挨得極近,近的兩人幾乎要靠在一起。
江舟略微側頭就能看見溫言濃密的睫毛和淺淡的雙眼,在他未失去意識前的那些夜里,溫言便是蜷縮在他懷里,偶爾仰著頭和他說話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溫溫柔柔的,眨著如水的眼睛。
溫言怕扯痛他頭發,便低聲哄著小一,又偏頭道:“他習慣了攥東西,一時之間放不開的,過會兒就好。”
他故意不看自己,江舟多少有點失落,卻也知道他不看的原因,只是輕輕應聲:“好。”
那邊少爺已經爬了起來,看見他倆湊的極近,不由嘀咕:“哼,狗男男!”
作者有話要說: 少爺不禁發出了單身狗的怒吼。
順便,提前說元旦快樂啦!記得吃飽飽!
我們明年見!
第13章 牽媳婦的手手
江舟耐心地哄著小一放開了自己的頭發,又問溫言:“你是不是要去燈會?”
或許是這時候的江舟太像他記憶中的江舟了,溫言此前滿心的防備就只剩下了酸楚,他抱著懷里的小一哄了哄,沉默著點了點頭。
江舟心中躊躇半晌,試探著問道:“這會兒人多,你抱著孩兒不方便,爹娘他們沒跟過來嗎?”
“來了,只不過有事去了西巷里,我自己帶著小一逛逛而已。
”
小一。
江舟咀嚼著這兩個字,心里忽然就柔軟下來:一為位數,溫言應該很期盼自己回來吧?和自己擁有更多的孩子,然后白頭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