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喝了一口酒,楚援朝跟駱建國笑:“我拖不了多久了,我死之后,小魚就拜托你照顧了。”
“你怎麼知道我愿意帶孩子?”駱建國反問。
“因為你把小梅花照顧的很好。”楚援朝理直氣壯道。
駱建國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楚援朝笑了起來,笑過之后起身站到樓邊面向前方輕聲道:“多謝你接到我的信息肯一個人趕來。日后大哥多半要生氣,他罵我反正我也聽不到了,罵你的話你就把小魚推出來,父債子償嘛。”
“閉嘴。”
駱建國撿起一罐啤酒朝著楚援朝扔過去,楚援朝反手想要抄住,卻差一點沒接住,低頭看著易拉罐滾到樓邊。他愣了下,沖著駱建國釋懷一笑,撿起啤酒重新坐到駱建國身邊。
“展芳是我對不起她,你不要為難她。”
駱建國沒什麼好氣:“展芳是誰?”
楚援朝微微一笑放了心。
“還有小魚,我會給他留一筆錢,你讓他做個普通人就好,不要溺愛他。至于那顆種子……”楚援朝垂下眼:“不用管它,它會逐漸和這個世界取得共鳴,等到有一天它積蓄足夠的力量發芽,不需要使徒它也會帶著這個世界脫落重海,成長為一棵新的世界樹。”
“那小魚呢?”
“小魚就是種子,種子就是小魚,他們已經分不開了。”
駱建國看著他,終于忍不住罵了句楚抗美的口頭禪:“龜兒子。”
楚援朝放聲笑了起來。
回憶在腦海褪色,駱建國回到現實。屋內陷入寂靜,只聽得梅鈺在樓道徘徊的腳步聲。他慢悠悠給楚抗美倒了杯茶,楚抗美斜眼看他:“楚援朝那個龜兒子就不說了,你呢?你給我個老實話,當初你是怎麼找到楚援朝的?”
駱建國坦然:“是援朝給我傳了信息。
”
老頭猜到就是這樣,氣呼呼地問:“他為什麼只找你不找組織?還有既然你找到了他,為什麼不跟組織聯系?”
駱建國默然不語。
“你沒臉說是不是?”老頭用力拍著駱建國,“你跟楚援朝兩個王八蛋不就是信不過老子嘛?你們怕什麼?怕老子對小魚不利,還是怕老子把小魚賣給使徒?老子在你們眼里就是這種人嘛!”
他越說越氣,臉漲得通紅。
駱建國輕聲解釋:“援朝防的不是你是使徒,你知道的。他擔心消息傳到組織,會把使徒引來。自北-167墜入重海,組織人心渙散,這些年被使徒招撫多少,你不會不清楚。援朝不敢賭,我受援朝委托照顧小魚,更不敢賭。”
“老子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嘛?說來說去你們還是不信老子。”
駱建國直視老頭:“援朝要死了,你會不會來看他最后一眼,會不會告訴小翠來看他最后一眼。援朝死了,你會不會擔心小魚一個人過不好,會不會偷偷來看小魚,會不會讓小翠來照顧小魚。你知道哪次會被使徒盯上,哪次會引來組織內部的好奇?”
楚抗美:“……”
老頭說不過駱建國,憋氣的很,恨恨地在客廳里轉著圈。幾圈后他想到什麼:“老子收到消息,說是在這塊區域發現了援朝的蹤跡,是不是你放出的消息?”
駱建國點點頭。“我找不到你,又不能離開太久,只得通過這個方式引你過來。”
“你現在不怕引來使徒了?”老頭陰陽怪氣刺了句。
“使徒已經盯上了這個世界。”駱建國輕聲道,“你我都知道,小魚體內的種子源自世界樹,帶有本源世界的氣息。
以前種子生機微弱,對系統的吸引尚不明顯。但最近一兩年不斷有使徒想要侵入這個世界,我懷疑是主世界的意志感應到了什麼。”
同使徒對抗多年,駱建國對使徒的行事十分了解。包括使徒侵入世界,都遵循著一定的規律。使徒并非每個世界都會侵入,也并不是侵入的每一個世界都會腐爛墜入重海。類似的世界被稱為安全世界。而小魚出生的這個世界便是安全世界之一。
使徒盯上這里本身就不合理。
更讓他確定的是使徒侵入向來是隨機出現在世界的各個角落,但這個世界侵入的使徒落腳點都在鳳城,包括遺落的系統也是。他反應再遲鈍也會聯系到種子身上。
“那怎麼辦?”關系到小魚的安危,老頭也顧不上跟駱建國賭氣,“你找我要帶小魚走?”
“小魚已和世界意志融為一體,你怎麼帶他走?”
“走不了就干嘛。”老頭立刻道,“我現在就召集人手,把這里當做第二個北-167不就行了嘛。”
“其實情況還沒到這一步。你也說了這個世界的壁障堅固的很,使徒大部隊一時半會進不來,偶爾有漏網之魚也不足為慮。現在只等小魚體內的種子發芽,這個世界就可以擺脫世界樹的桎梏,成為一棵新的世界樹。”
“……”
老頭嘆息一聲:“援朝當年提議我們主動脫離世界樹,還拿樹枝扦插成為獨立的植株舉例子,大家都笑他異想天開。要是當年大家都信了援朝的話,組織的人還聚在一起該多好。”
駱建國搖搖頭:“強扭的瓜不甜,想走的人你說什麼都不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