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表情變得古怪。這同樣是電影中的鏡頭,不過電影中的天子是個垂垂老者,哪里像這樣年輕。他盯著龍椅上那張年輕的臉,中午陳老鼠給他的視頻里也有這麼一張臉。
他心念轉動,腳下的宮殿瞬間消散,一排排挨挨擠擠的樓房立起。狹小的巷子只能并排走三人,從一邊的窗戶墊腳,很容易夠到另一邊的窗戶。
這是謝亦白熟悉的謝家村。
穿著龍袍的年輕男人蜷縮在床上,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醒醒。”
他睜開眼,迷迷糊糊看了眼窗外,伸手去夠手機,但很快意識到不對。他的手呢?兩個毛茸茸的爪子出現在眼前,男人驚駭出聲,聽到了一聲喵。
怎麼回事?
年輕男人嚇得跳了起來,床頭鏡子里,他看到了一只黃色的貍花貓。
我變成貓了?
這個念頭剛生出,房門打開,他的發小張文良走了進來。
“誒?良子,是我,是我。”
他跳到床頭,想要說話,但發出的聲音全是喵喵。發小看到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一把揪著他拎了起來,沖著身后三人道:“哈,看這只貓,我有個主意。”
下一刻周圍場景變幻,從他住的屋子變成了一個陌生的小樹林。樹林里,發小幾個正堆起一個小火堆,而他四爪朝天被死死綁在一根手腕粗的樹枝上。
意識到即將要發生什麼,他拼命掙扎起來。“是我呀,張文良你個混蛋,是我呀,許文啊!”
他用力叫著,凄厲的貓叫聲回蕩在耳旁。他聽著發小哈哈大笑:“這貓叫著還挺有節奏,像是在叫我的名字。”
“張文良、張文良,我操你大爺!”眼看著發小舉起木棍朝著火堆走去,巨大的恐懼籠罩了他。
他拼命地想要蹬腿,掙脫開身上的繩子。他想起之前跟發小討論,下次拍視頻要拍點什麼內容。他主動提議說火燒是個不錯的主意,肯定能更吸引眼球。所以現在他變成了貓,張良那個王八蛋記住了他的主意?
“啊啊啊——”
火燒起來的剎那,他驀地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樓下有人喊他:“文哥,該去找良哥了。”
他聽出了樓下的聲音,是和他常混一起的吳興發幾個。剛剛做了噩夢他其實不想起床,但轉念張文良那個王八蛋居然沒有認出他,反而把他架在火上燒,看他不罵死他。
他罵罵咧咧穿好衣服,跟著吳興發幾個跑到張文良家。門推開,張文良不在,他看到一只黃色的貍花貓正激動地沖他叫著。
“誒,許文,是我,是我,我是良子。”
一股冷意從后背竄起,怎麼回事?良子怎麼也變成了貓?難道現在還在做夢,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卻聽到自己笑著說:“哈?看這只貓,我有個主意。”
話落,他不受控制地上前,一把揪住床上那只貓。轉瞬周圍的環境變幻,他又出現在了熟悉的小樹林。
“不!”意識到要發生什麼事,他轉身就要跑,但身體仿佛被誰控制。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指揮吳興發幾個點火撿柴,把“張文良”綁在了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上。
他看著那只貓拼命掙扎,沖著他喵喵叫著。他從貓的眼睛里看到了張文良的影子,他聽到對方不停罵他混蛋,但他卻是笑著說:“這貓叫著還挺有節奏,像是在叫我的名字。
“救命啊!”他心里大聲喊,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聽著自己的笑聲,摻雜在張文良罵他的聲音里。他看著自己一步步舉著樹枝放在火堆上,火焰竄起……
夢境泡泡驀地晃動起來。周圍的景象扭曲退散,楚予抬頭看著裂開的天空,低聲道:“奇怪。”
下一刻腳下的夢境泡泡砰的消失,淅淅瀝瀝的細雨落下,他跟謝亦白又回到了老宅的院子。
“有什麼不對嗎?”謝亦白問他。
“不知道,應該是有誰把他們兩個喊醒了,但同一時間醒來很奇怪啊,他們又沒住一起。”
“可能只是巧合。”謝亦白想了想說,“已經夠嚇人了。”
“就是要嚇人,不然我那恐怖片不是白看了嘛。”
謝亦白輕聲笑了起來。“還繼續嚇人嗎?”
“我去看看另外三人。”楚予鉆出了夢境泡泡,找了一圈眉頭微微皺起。五個夢境泡泡都不在了,怎麼回事?
“啊啊啊啊啊啊——”
許文從夢中驚醒,驀地張開眼。夜色籠罩他急忙去摸自己的手,還好不是毛茸茸的。他松了口氣,突然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很疼,應該不是做夢。
緩了幾秒他抹著額頭的冷汗伸手去開燈。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輕輕搭在他的手上。他害怕地僵住身體,一點點朝著黑暗的床邊看去。
喵!
凄厲的貓叫聲響起,他對上一雙綠色的眼睛。
“醒了?”
他聽到貓在跟他說話,驚惶地大喊出聲。
“啊啊啊啊啊啊——”
……
“路西法和袁正義不許打架。”
清晨的院子里,陽光暖融融的,棗花滿院飄香。
楚予刷牙到一半,聽到多多慌慌張張地說路西法大人被丑猴子給欺負了,急忙跑出來。但眼前看到的一幕正好和多多說的相反,不是路西法被袁正義欺負,反而是袁正義被路西法壓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