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何銳茫然地看他。
謝亦白回頭沖何銳笑笑,伸手推開門。何銳一個沒反應過來栽了出去,死死抓著車門哭喊:“你們跟我說句實話,我是不是穿越了?”
他看著腳下黑黝黝的裂縫和那只巨大的石手,怎麼看怎麼不像是現實社會。
楚予沒理他,對謝亦白喊道:“跳。”
兩個身影飛速下墜,空中傳來一聲輕鳴。一頭展翅長達四米的金雕飛速掠過,左右分別抓住兩人沖天而起。
“何銳。”楚予大聲提醒。
何銳生無可戀地看著兩人,閉著眼壯烈朝前一撲,死死抱住金雕的尾巴。金雕一個搖晃,差點把三人都掉下去。
楚予:“……”
“嗷——”
憤怒的吼聲從地下傳出,一個滿身石頭疙瘩的巨人從裂縫站起,伸手朝著金雕抓去。金雕靈活地擺脫,謝家老宅已近在咫尺。
“我們又要跳了。”楚予在空中沖著謝亦白喊。
“跳哪?”何銳驚惶地問。
“看到那邊的白天了嗎?”回答他的是謝亦白。那是屬于謝亦白的夢境。
最后一點能量幣消融,空中的金雕突地不見。楚予借著慣性縱身一躍,呼嘯的風自耳邊刮過。他做好了摔個鼻青臉腫的準備,落地的剎那一雙手臂突然出現,他跌入一個溫暖的懷里。
“小魚。”謝亦白抱緊了他。
越過黑白界限的剎那,謝亦白便掌握了在這個世界隨心所欲的力量。楚予松了口氣:“何銳呢?”
撲通一聲,何銳重重摔在地上,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他仰頭躺下望著天上的太陽,激動地差點哭出來。他從不知道白天的感覺這麼好,陽光照在身上這麼舒服。
他再也不想回到晚上了,還是有鬼的晚上。
鬼!對有鬼!
何銳倉惶回頭,身后大地轟隆,高大的巨人舉著手朝著他們拍下。剎那黑色的巖漿從地底冒出,猶如巨大的海嘯鋪天蓋地朝著巨人撞去。好像電影中末日襲來的畫面,夜色里幾座沒有封頂的樓房被巖漿沖垮,黑色的火焰蒸騰,那個長了和何銳一模一樣臉的男人狼狽從火中逃出,視線死死釘在謝亦白身上。
“夢魘系統,你綁定了夢魘系統。”
謝亦白心中一動,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是使徒?”
男人咧嘴,臉上露出了深沉的惡意。“不錯,你一個土著能知道使徒,背后一定還有人。告訴我,那個給你種下武道種子的是誰,我可以放過你,甚至帶你一起離開這個世界。”
謝亦白不清楚武道種子是什麼,但聽到離開這個世界時,下意識握緊了楚予的手。
“我對離開這個世界沒什麼興趣。”他冷冷道。
“井底的青蛙永遠不會知道這個世界有多麼廣大。”男人眼神露出一絲譏誚,高高在上地看著謝亦白。
“你說的井底青蛙是指被困在別人的精神世界,只能在夢里逞逞能的人嗎?”楚予在一旁刺了他一句。
謝亦白眼中露出了笑意。
“找死!”
男人身后大地轟隆作響,無數的巖石巨人從地下爬出。“害蟲永遠都是害蟲,本來想省點事,現在……”他一聲尖嘯,地上的巖石巨人邁開大步,朝著黑白界限沖了過來,
謝亦白有樣學樣,地上巖漿噴涌,糾結纏繞構成了身體,又長出手臂和粗壯的雙腿,正面撞上去。
兩個世界同時劇烈晃動起來,遠處的爛尾樓、近處的小巷,畫面開始扭曲、破裂。楚予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本能告訴他如果夢境泡泡碎開,使徒如何不清楚,但大白和何銳估計會受不小的影響。
他的視線落在何銳身上,心中一動輕輕推了他一把。
“啊啊……”
何銳正看得目瞪口呆,不提防被楚予一把推入黑暗,他嚇得就要大叫,楚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何銳還記得你的奶奶嗎?”
“奶奶?奶奶怎麼了?”
“她很好,做好了飯,在客廳喊你吃飯。”
“吃飯?”何銳神色有些恍惚。
“對呀,你說你看完書再吃。”
“我,我習慣看完書吃飯。”記憶自腦海泛起,何銳想到了自家的小屋。遠處的建筑搖搖欲墜,有柔和的燈光亮起。
“奶奶問你要不要喝可樂?”
“可樂?”
砰!一個奔跑中的巖石巨人突然消失,一臺看著有些舊的冰箱突兀出現在何銳身邊。
“你跟奶奶說問卷都是騙人的。”
砰砰砰!更多的巨人消失。遠處的爛尾樓上亮起燈光,窗戶里映照出男男女女忙碌的身影。
“奶奶跟你說可樂是真的,她想讓你喝可樂。”
一瞬間天地變幻,周圍的一切飛快扭曲。腳下的青石磚換成了光潔的地板,巖漿、巨人全都消失不見。狹小而溫馨的客廳里,兩個何銳面面相覷。楚予和謝亦白站在一旁警惕地看著兩人,一時也分不清誰是真的何銳。
年老的婦人端著碗從廚房出來,慈愛地看向左邊:“小銳吃飯了。”
“我想起來了。”左邊的何銳大叫,吃驚地指著楚予:“你是楚予,這里是我家,我不是在醫院嗎?發生什麼事了?”
轉頭他看到另一個何銳:“鬼鬼鬼鬼!”
楚予:“……”
“你們以為贏了嗎?”
男人的聲音響起,他臉上的五官開始自己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