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謝亦白心里已經決定要陪他一直等下去，左思右想都擔心萬一待會謝警官要回去他該怎麼說？畢竟謝警官是老板，他只是一個掛著小助理名頭的司機。他一而再再而三改變謝警官的計劃，謝警官生氣怎麼辦？

　　他又不能跟謝警官說實話，想來想去就想出這麼一個辦法。

　　用李杜白做誘餌把謝警官留下來。

　　上次在老工業區，謝警官已經見過李杜白了。等這次李杜白再出現，謝警官應該會想起李杜白吧。那從李杜白身上聯想到使徒就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只要李杜白盯著何銳，謝警官肯定也會一直盯著何銳。

　　完美！他給自己的想法點了個贊。

　　唯一的瑕疵就是謝警官認識的是黃色的李杜白，而眼前的李杜白是黑色的。

　　楚予深吸一口氣拍拍洗手池，讓自己忘掉染毛劑花的那一大筆錢。李杜白無奈地看著他，輕輕一躍跳到水池里面。楚予打開龍頭，撩起水沖到它身上。黑色的染毛劑很快褪去，露出了濕漉漉的、黃色的毛發。

　　楚予抱著李杜白的腦袋看了又看，確定身上的黑色都洗干凈了，松了口氣。只是想想染個毛才保持了兩天，他就覺得坑的不行。

　　“好了。”他對李杜白道，“待會我找個沒人的地方召喚你出來。你就乖乖蹲在謝警官車前，等何銳出門跟上何銳就好。”

　　【好的，宿主。】

　　搞定李杜白，楚予又打包了兩份套餐，一路小跑回到了車上。“大白餓了吧？”他把外賣鋪開。

　　謝亦白看他氣喘吁吁的樣子，遞過來一瓶水：“先緩緩。

”注意到楚予打包了兩份套餐，他輕聲問：“小魚也沒吃？”

　　楚予點點頭。

　　謝亦白看他喘勻了氣，打開餐盒正要吃，余光掃過驀地頓住了。一只濕漉漉的黃色土狗從車旁跑過，蹲在車前，透過前擋風玻璃靜靜地看著謝亦白。

　　謝亦白：“……”

　　楚予：“……”

　　他心里急忙召喚李杜白。“不要這樣盯著謝警官看，太奇怪了。”

　　李杜白的語氣透著點疑惑。【以前就是這樣看的。】

　　“哈？”

　　楚予簡直要跪。這不是擺明告訴謝警官這條狗有問題嗎？

　　他急道：“轉身，看前面。”

　　李杜白聽話地轉身，穩穩蹲在車前，留給他們一個濕漉漉的背影。

　　楚予：“……”

　　謝亦白看看車外那條黃色的土狗，熟悉的身影和出現的時機讓他越來越肯定一個猜測。他不動聲色看了楚予一眼，見楚予滿臉糾結的樣子，好似隨口問：“小魚你出來一天，李杜白和路西法它們沒關系吧？”

　　“啊，沒關系。它們自己在家，我留了食物和水。”

　　謝亦白點點頭，看著窗外：“那條狗有點像是李杜白。”楚予眼睛立刻瞪圓了。他又慢悠悠加了一句，“就是顏色不一樣。”

　　呼……楚予松了口氣。“大概土狗都長一個樣吧。”

　　他心虛不說話，低頭飛快吃飯。謝亦白吃了一半特意留下雞排沒吃，下車走向黃色的土狗。楚予猶豫了下沒跟著下去，就見謝警官蹲在李杜白身邊，而李杜白那個不爭氣的又開始偷偷咽口水了。

　　熟悉的反應讓謝亦白笑笑，伸手摸了摸黃狗濕漉漉的毛。

　　“給你吃。”

　　他摸完松手注意到手掌上沾染了一層淡淡的黑色染料。

　　謝亦白：“……”

　　他回頭看了眼楚予，楚予咬著吸管正皺眉不知想什麼。謝亦白又摸了摸李杜白，手上黑色的染料更深了。他神色微妙，心中哭笑不得，斜靠著車門靜靜地看著李杜白最終還是笑了出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逐漸昏暗。很快路上的路燈亮起，外面的行人越來越少。楚予靠在車里都快要睡著了，謝亦白突然推醒他：“何銳出門了。”

　　楚予一個激靈坐正。“李杜白跟上。”

　　謝亦白關上車門，看著黃色的土狗飛快站起朝著前面跑去，不遠不近地綴在何銳身后。何銳回頭看了李杜白一眼，也沒有在意，在路口伸手攔了輛車。

　　“要跟上去嗎？”楚予裝模作樣問了句，心里緊張地不得了。

　　謝亦白點點頭。

　　他馬上一腳油門跟了上去。何銳坐的出租車一路開向外環，謝亦白提醒楚予：“下個路口超過去。”

　　楚予乖乖聽話，超過了那輛出租車，又故意放慢車速，等著出租車追上來。他有些掌握了技巧，一路上時快時慢就像是巧合跟對方走同一條路一樣。

　　謝亦白贊許地看了楚予一眼，視線瞥向窗外。黃色的土狗依然不緊不慢地追著出租車，看不出一點費力的樣子。他心里想到什麼，屈起手指點了點手機，給宋左發了條短信。

　　回信很快過來。

　　“你要一個多禮拜前朝陽路上的監控視頻干什麼。”

　　“欠你一頓火鍋。”謝亦白沒有解釋。

　　“說話算話，我想想辦法。”

　　謝亦白沒有再回，他收起手機看著前面的出租車越走越偏，皺皺眉。“前面是福隆的爛尾樓，何銳去那里做什麼？”

　　楚予聽到爛尾樓立刻打起精神。

兩人在后面看著出租車拐進了工地。楚予示意李杜白也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