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角度很難調整嗎?】李杜白認真地問。
楚予尷尬地點點頭。“是有點難。”
他重新湊到鏡頭前,謝警官還在客廳。他心里默念著“我不是變態,我不是變態”,飛快調整好鏡頭。很快月亮灰色的身影出現在鏡頭里,楚予吐了口氣讓出了位置。
“可以了。”
李杜白沉穩地蹲在鏡頭前。
看李杜白的樣子,楚予很想提醒一句真實的月亮和詩里的月亮不一樣,不過現在提醒似乎也晚了。他做好了安慰李杜白的準備,但等了會發現李杜白的情緒一直很穩定,甚至還有興致繼續吟詩。
【兔寒蟾冷桂花白,此夜姮娥應斷腸。】
哈?
看著那麼一個坑坑洼洼的灰球都還能詩興大發,文藝狗的想法果然不是他能揣摩。楚予不再管李杜白,撈起路西法和多多準備去洗澡睡覺。
浴室里,他脫了衣服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勉強他也是有腹肌的人。但世上的事就怕對比。回憶謝警官不穿衣服的樣子,他嘆了口氣,真羨慕啊!
……
手機鈴聲響起時,謝亦白剛喝完牛奶準備睡覺。這是他在父母去世后養成的習慣,一直保留到現在。
看了眼是宋左,他接起來直接問:“有事?”
電話另一邊似乎很吵,警報聲、驚呼聲、亂糟糟的各種聲音都沿著電話灌到耳朵里,最后才是宋左的聲音。“沒事才找你閑聊。”
謝亦白笑了起來,問:“在哪?”
“朝陽嘉園,這里出了命案,大晚上也不消停。”
“命案?嚴重嗎?”謝亦白關上電視問了句。
“火災,燒死兩個。”宋左回答的簡單,“對了,死的人你也認識。
”
“誰?”
“邱岳峰,記得吧?”
謝亦白應了聲。邱岳峰是他畢業分配到華嚴路分局后,跟著許隊抓捕的第一個犯|罪嫌疑人。他記得邱岳峰是因為黑|社會性質組織犯|罪進去的,判了十三年。
算下時間,謝亦白有點奇怪。“他出來了?”
“生病保外就醫,結果倒霉出事了。這次命案的受害者就是他和他小情,兩人被燒了個焦。”
“怎麼?你懷疑是有人報復縱火?”
“不好說。不過依著邱岳峰當初做的事,有人報復也是該的。”宋左隨意道。“誒,你說這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咱倆剛去分局的樣子,結果一眨眼都七年了。”
兩人辦案多年,見多了死人,宋左也不是因為這個給謝亦白打電話。他純粹是因為邱岳峰想到了剛畢業那會,大白以全科第一的成績意氣風采來到這里,結果七年后又執意辭職離開了警局,有些感慨罷了。
謝亦白也想到了以前的事。兩人剛畢業那會愣頭愣腦,沒少被許隊罵。他笑笑:“是吧,畢業七年了,頭也快禿了。”
“滾蛋,你才禿。”宋左罵了句,隨口問:“你這是準備睡覺了?晚上吃的什麼?我倒霉的泡了碗面一口沒吃,就被許隊召了過來,現在感覺要餓死了。”
“晚上吃的火鍋。”謝亦白實話實說。
“誒誒誒,你過分了啊!吃火鍋不喊我,還是不是兄弟。”
謝亦白沒搭理他這個話茬。
宋左自顧自叨叨著:“不過說起來許隊感覺馬上就要全禿了,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我看他頭發是大把大把的掉。幼兒園那事還沒個結果呢,又出來一個整容貸,現在又是火災燒死人,感覺最近流年不利啊。
”
謝亦白沒開口,腦海浮現出老工業區那晚趙立說的話。他自然是不信什麼世界末日的,但對趙立口中的使徒卻十分在意。
“趙立那案子有什麼結果嗎?”
“沒,趙立腦子一直不正常,據說可能要把案子移交給朝青那邊。”這些都不算什麼秘密,宋左聊起來也沒泄密的負擔。
謝亦白頓了下,反問道:“你現在很閑嗎?”
“有點。法醫過來了,現在沒我什麼事,一邊等著呢。你有事?”
謝亦白捏著手機。關于楚予那天晚上可能出現在老工業區的事,他其實不太愿意跟人說,但他自己心里壓著又沒個頭緒。宋左和師兄是他唯二能說又信得過的人。他沉吟不語,仔細斟酌著措辭。
“是小楚……”
不等他說完,宋左的關注點已經跑偏。“晚上你們一起吃的火鍋?”
“……”謝亦白。
“哦哦哦,你說你說。”宋左朝著人少的地方避了避,還是忍不住八卦道:“你這是春心萌動,老房子著火喜歡上小楚了?但又良心發現覺得同性戀這條路不好走,怕小楚以后后悔怪罪你,所以內心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辦?”
謝亦白沉默了會,罵道:“宋左你不去干編劇真屈才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當年第一志愿就是中影戲劇影視文學專業。結果我爸偷改了我志愿,拿皮帶把我抽到警校去。如果不是他老人家,我現在早就功成名就天天喝著咖啡潛小明星了。哪至于大半夜的不睡覺查死人案子。”
這段過往宋左跟謝亦白說了無數遍了。喝醉說,訓練太苦說,獲了表彰也說,以至于謝亦白一度覺得宋左畢業就會去娛樂圈追夢。
哪想他真的干了警察,并且看樣子要干一輩子。
“誒,不是我說……”宋左繼續道,“你反正對小楚印象不錯,他要是真喜歡你,你就試一試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