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說完，謝亦白同宋左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想到師兄出事前辦的那個案子。同樣不是常見的高利貸，同樣把目標群體放在了女學生身上，兩人似乎看到了有一條看不見的線把兩件事連到了一起。

　　“我知道了。小楚別擔心，我找朋友查一查，有消息告訴你。但如果真像你說的利息高達120%，那已經涉及到違法。我建議你同學這種情況最好報警，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嗯，謝警官麻煩你了。”

　　“不麻煩。”謝亦白想到什麼強調道：“不過真查出什麼來小楚你不能沖動，還是要交給警察來處理。”

　　“哦，我知道了。”楚予乖乖答應著。

　　見他掛了電話，宋左收了開玩笑的心思：“你怎麼看？”

　　謝亦白把電話揣兜里，分析道：“師兄當初辦的案子叫青春貸，從名字看青春貸和美麗貸很是相似。再者借款過程都是不需要任何抵押，只要身份證、學生證和借款人的照片。最后是目標群體，都放在了女學生身上。”

　　宋左接口：“還有都是小混混催收，一旦借款人還不上錢，就有小混混出面威逼利誘逼著借款人賣身，套路是不是一樣？”

　　謝亦白點點頭。背后的人很聰明，目標人群定位的十分精準。相比男生，女生顧慮更多一些，更容易被拿捏，也更不容易賴賬。師兄辦的那個案子就是。受害者全是女孩，足足上千人。明明利滾利滾成巨額債務，卻沒一人想著報警，反而千方百計湊錢還債。

　　少數女孩實在扛不住跟家人坦白，但家長也是選擇還錢息事寧人，而不希望報警把事情鬧大影響女孩聲譽。

更多的女孩是既瞞著家里，又不肯報警，在小混混的各種威逼利誘下一步步走向墮落。如果不是最后出了人命案，在無人報警的情況下，那件案子很難被牽扯出來。

　　“你有沒有覺得奇怪？”謝亦白問：“鳳城雖然不是一線城市，但治安一直也不錯。過去也有高利貸，都是小打小鬧，目標人群針對的都是賭鬼、做小生意的。把目標人群定位于女學生，這在全國也十分少見，甚至可能是第一次。”

　　“也不知誰tm想出這種缺德的生意。”宋左罵了句臟話。

　　謝亦白總覺得哪里不對，不過一時也想不出來。他拍了下宋左的肩膀朝車走去：“看來我還得見見陳老鼠說的‘朋友’。”

　　“不是你，是我。”

　　宋左抬抬下巴：“這可是大案子，你不是要搶我功勞吧。”

　　“……滾蛋！”

　　……

　　楚予給謝亦白打完電話，一口氣沖到了鳳大校醫院。

　　說是校醫院，其實只是一個三層的小樓。一般也就是用來看一些發熱感冒的小癥狀，真有點什麼還得去市里的醫院。正常陸俊這種車禍受害者醫院肯定是不敢收的，但他又不是真受傷，就是借這個躲債，好話說盡之后也就在醫院混了個床位。

　　楚予過來時已經快三點了，這個時候校醫院基本沒人。他按照老大給的地址找過去，正要推門突然想到什麼，頓住敲了敲。

　　“小魚。”

　　門從里面打開，露出了張凱旋的臉。

　　“這麼快？”

　　楚予把路過超市買的四斤蘋果塞給他，特意強調：“給你買的，別給陸俊吃。”

　　張凱旋笑笑，接過蘋果放到柜子上。楚予看了一圈，這是一個三人間，不過目前似乎只住了陸俊一人。

“對了，陸俊去哪了？”

　　張凱旋朝著衛生間示意，“里面呢。”他有點煩躁地抓抓頭發，“待會陸俊可能態度不好，小魚你別在意。

　　“怎麼？”

　　“我剛揍了他一頓。”

　　“哈？”

　　不等楚予問清楚，衛生間的門打開。陸俊紅著眼眶，一只手捂著屁股慢慢挪了出來。

　　楚予：“……”

　　糟糕！他又開始朝著不正常的方向聯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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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造夢

　　“楚予！”

　　陸俊顯然沒想到病房里會突然多了一個人, 還是跟他不怎麼對付的楚予。他愣了下, 下意識看了張凱旋一眼，不知想到什麼又很快別開視線。當然他沒忘記把捂著屁股的手放下，盡量保持著正常姿勢朝著床邊挪去。

　　張凱旋一言不發上去扶住他，陸俊恨恨瞪了張凱旋一眼, 但并沒有掙脫。

　　整個過程被楚予看在眼里，上次在老大夢境泡泡里看到的畫面不斷和眼前的一幕重疊。楚予佯作什麼都沒發覺的樣子移開視線, 打定主意待會問完就走，堅決不在這里多呆一秒。

　　“好了。”張凱旋扶著陸俊在病床上側躺好, 示意楚予：“小魚你有什麼事問他吧。”

　　“不是找你的？”陸俊立刻變了臉：“我先說好，要錢沒有。

”

　　“阿俊。”張凱旋低低叫了聲。

　　楚予反而松了口氣, 這才是他印象中無賴的陸俊嘛，剛剛那種委屈弱小可憐的陸俊絕對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