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垮一步,就算每一步按著原劇本走。
柏沁倒是不擔心秦安啟不答應,畢竟都到這個份兒上了本來就是滿足一下形式,告訴他的朋友,告訴全世界,他和秦安啟是認真的,不是玩玩而已。
啊……所以,他成功把這件事變成了“笑一輩子”的事情。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一垮到底……
柏沁接受了這個事實,等秦安啟換了干凈的衣服后,兩個人坐在陽臺上讓午后的陽光曬自己。柏沁抓著他的手看自己的杰作,秦安啟細白的手指上一個簡約款式的鉑金戒指。
“我把戒指裝盒子里,盒子外面套了防水的殼。他們找人幫忙凍冰切冰,做個大鉆石。”柏沁道,“這還折騰了幾天,不過為了拿出來也只能摔碎了。哎不知道他們拍照了沒……”
柏沁拿著他的手蹭自己的臉:“你開心嗎?”
“很開心。”秦安啟柔聲道,“很喜歡。”
“你是在安慰我嗎哈哈哈。”柏沁笑著把手枕到了腦后,看著外面的天。
陽光甚好的午后,他看了會變幻的云層,感受風慢慢吹著。是春天快來了的感覺,柏沁一直捏著秦安啟的手,一邊回想剛才那傻兮兮的過程。
本來以為今天就這麼過去了,柏沁卻不知道遠遠不止這些。
等那幾只“熊”整理完了行頭,又想在樓下的游泳池里游會泳。傍晚的時候,柏沁本來也想去游一會,被秦安啟叫住了。
秦安啟說:“你坐著陪我一會吧。”
柏沁坐下來道:“你怎麼啦?”
秦安啟沒說話,柏沁就挪著躺椅靠到他旁邊去,反正也無所事事,柏沁就拿著手機找外賣,想和秦安啟吃頓好的。
“柏沁。”秦安啟微微側身。
夕陽在他的臉上鍍上黃金的色澤,把他的瞳孔映照得幾乎是透明的顏色。
他伸出那只戴著戒指的手,握住柏沁的手道:“今天很高興。”
“是嗎?”柏沁揉揉鼻子笑起來,“我還覺得很垮。”
“我一直是個……比較務實的人。”秦安啟說,“制造不了什麼浪漫,反應也很慢,很多時候是你帶著我的在體驗,在逐漸了解對于我而言殘缺的世界。”
“……你別這麼說。”柏沁意外道,“怎麼我求個婚你忽然變感性了……”
“如果今天是我問你,你想和我結婚嗎?你會……怎麼辦?”秦安啟問。
柏沁道:“你怎麼忽然說起這個,我當然……”
他聽見了一陣動靜,那種嗡嗡的聲音很熟悉。那聲音愈發湊近,幾乎就在耳邊,吸引得柏沁不得不側過頭去,忽然一架飛得四平八穩勻速前進的無人機在陽臺上冒了頭,接著穩穩停在了他們那層的高度。
柏沁嚇一跳道:“……這是什麼?!”
無人機的下面有一根細線吊著什麼,它升高到柏沁視線平齊的位置,下面吊著一個黑色的圓球,上面插了一個字條,寫了個“For 柏沁”。
秦安啟探出手去左右一扯,拽下來攥在手里,始終雙眼一動不動看著他。
柏沁驚訝道:“這啥啊,喜糖?”
“是我給你的。”秦安啟上下手按著圓形的盒子。
“……”柏沁吞咽了一口口水。
秦安啟在他的面前,在柔和的夕陽下像一尊唯美的雕塑,捧著的神圣之物靜待對方開啟。
柏沁馬上喊停,害怕這一幕消失:“你……等……等一下。”
秦安啟微微挑眉,示意他說。
“你在和我求婚……嗎?”柏沁小心翼翼問。
“你說呢。”秦安啟食指按動,整個戒指盒的蓋子忽然彈開,打開的瞬間有兩枚戒指安安靜靜躺在了盒子里。
表面光滑的戒指有細細的一圈碎鉆,在陽光底下閃爍著光芒。
柏沁不可思議道:“這是你準備的……??”
“嗯。”秦安啟拉著他的手,把稍許大一點的那一枚套入他的無名指,上面瞬間就有了兩個戒指,“你……愿意嗎?”
“我的天……”柏沁轉過身抱住他搖動了兩下,“我愿意啊我愿意啊我當然愿意啊!!!”
秦安啟輕笑著抬手拍拍他的背部,道:“……我本來準備今晚給你。”
“給我驚喜!?”柏沁說。
“對,但是……”秦安啟手掩著面笑起來,“你‘嚇’到我了,你比我先求婚……所以把我計劃一下都打亂了。”
“我們要不要這麼默契啊!”柏沁垂下眼抓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拿開看他的臉,“所以這還是計劃打亂的?我已經要痛哭流涕了……”
柏沁越說越有點激動,狠狠抱住他:“…真有你風格,簡單又直擊心靈,不跟我似的那麼花里胡哨,我要哭了安啟,我真的要哭了。”
他覺得秦安啟根本不會陪他玩什麼,“浪漫”這個詞和秦安啟也并不沾邊,就像秦安啟說的,他向來是個務實的人,很少會去考慮驚喜這類的東西。這次不聲不響,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悄準備,柏沁想象了一下,心都要化了。
和秦安啟的一比,自己的真是稀碎一地……
他頭靠著秦安啟的頭,一邊又覺得好笑,兩個人都沒按著劇本發揮好,總還帶著很多的遺憾,但這種遺憾又成了今天最值得記得的東西。
太有意思了,人生沒有什麼事兒從頭到尾都完美,但他們至少都彼此確認,那份根本不屬于旁人能沖破的羈絆和默契是深刻在骨子里不能分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