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這種感覺,就是在外出差一周,哪怕每天在洗澡,還是想回來能搓出三斤泥,只有在自己的浴缸里好好洗一洗才算是洗過澡。
還能在這間隙思考一會人生。
柏沁仰著頭靠在浴缸后面捏著看手機,想著冬天泡澡也真是舒服得不得了,刷了會短視頻,就看見自己上面開始蹦消息。
柏沁嘆了口氣,打開了自己的q//q,看見了一個上一次聊天還是在N個月前的人。
。:
——嘿。
柏沁有點意外,但還是抬起手,噠噠打著字。
木白白:
——這不是句號哥哥嗎?
——干嘛,隔著一個門和我聊扣扣。
。:
——感覺你需要和我聊聊。
木白白:
——也是,好像很久沒這麼聊過天了。
在柏沁的感覺里,自從發現秦安啟等于句號同學之后,他們幾乎沒有用這個身份交流過。很長一段時間內,柏沁把對方當做一個自己的樹洞,其實除了感情的事情之外,柏沁也會把很多自己的脆弱和負能量給與這個“樹洞”。
其實現在想想,對秦安啟是不太公平的,沒有一個人會不斷承受自己的吐槽而覺得舒服,但秦安啟居然還會開導他……
所以啊,秦安啟真的太溫柔了。
當句號哥哥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居然還有點感動。
。:
——在你泡澡的時候單純聊聊天。
——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你最近在煩惱什麼。
木白白:
——在想自己在執著努力的方向到底對不對。
。:
——是徐凌和你說了什麼?
柏沁側了側頭,嘆了口氣。
木白白:
——其實不光是他。
——你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嗎?在自己努力想完成一件事的時候,一旦停下來就會思考,我到底在執著什麼啊?
——躺著不好嗎?
——我都那麼有錢了,為什麼不能停下來享受會生活啊。
。:
——但當你停下來,就會發現自己的目標丟失了,會有空落落的感覺。
木白白:
——是啊……
——那,你會怎麼做呢?
柏沁盯著手機看,一條手臂枕在腦后。
。:
——曾經會告訴自己忍一忍過去。
——現在的話。
柏沁看著上面蹦出三個字:
——想想你。
他閉上眼,忍不住笑起來。
手機還在他的手中震動。
柏沁也不想去看了,他從浴缸里坐起來,裹上浴巾擦干,濕漉漉的頭發還沒全干,柏沁已經迫不及待打開了門。
秦安啟端坐在沙發上,膝蓋上躺著貓,他抬頭看柏沁的時候,柏沁一個飛撲,把人撲到了沙發角上。
“……”秦安啟手靠在胸口,一臉詫異看著他。
“不想和你的小馬甲聊了。”柏沁窩著他的身體上。
“你都沒擦干。”秦安啟手摸著他的頭發蹙眉道,“會感冒的。”
“那你幫我擦。”柏沁開始和他撒嬌。
秦安啟讓他坐好,和他面對面盤腿坐著,柏沁垂著頭讓他搭著毛巾擦頭發。
一邊擦,秦安啟一邊問:“所以到底怎麼了?是徐凌嗎?”
“沒有啦,只是他說了很多讓我不爽的歪理。”柏沁撇撇嘴。
秦安啟道:“歪理?”
柏沁把下午他和徐凌的一些沖突和秦安啟說了,說完了之后故意委委屈屈地噘嘴:“……哼。”
秦安啟若有所思地放下毛巾:“那你覺得呢?”
“我當然覺得他在放屁。”柏沁低聲道。
秦安啟放下毛巾,說:“那你在煩惱什麼?”
柏沁道:“可能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活得和他一樣會少很多煩惱吧。而且王總和我們都知道,這場官司不好打,我們很可能最后就一場空罷了。
”
他盤腿坐著,看向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燈:“那我們又在執著什麼呢?”
他看了一會,兀自笑笑:“算了,我就是自尋煩惱,又多想了。”
他拍了把大腿嘆了口氣:“好了,我去吹頭發。”
他剛想站起來,秦安啟捧著他的臉,迫使他看著自己。
“……”柏沁額發前濕漉漉的劉海,垂在眼前,漆黑漆黑的,“嗯?”
“在所有人都覺得對的事情里,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個正確的異類,就別懷疑自己。”秦安啟說,“在別人眼里我們相愛也是異類,但我們真的錯了嗎?”
柏沁眼里涌上一點熱氣,霧蒙蒙的一片:“……現在越來越會說話了嘛。”
“在好好和你說話。”秦安啟雙手并攏,卡著他的臉,擠出兩邊的肉。
“好好好……”柏沁被迫嘟著嘴。
“想通了嗎?”秦安啟說。
“差不多了 。”柏沁說,“一周沒見,還要你開小號馬甲陪聊,讓你擔心了哈,我下次洗澡肯定不洗那麼久。”
一在沙發上膩歪,無視了腳下走來走去的貓,又因為一周不見,那些隔開之后的陌生感終于漸漸消散了。
總之,在這些例行的聊天之后,又因為洗完澡,室內的暖氣吹得溫暖甚至感覺燥熱,磨蹭的肌膚間就有了別的意味。
秦安啟湊過去,靠著他和他接吻,柏沁絲毫沒有放過他,手摟著他的細腰,連人一起帶入了懷抱。
這漫長的十幾天啊,終于在這里結束了。
真實的秦安啟讓他無法忍耐,把這些天來的想念都付諸行動,弄得秦安啟有點受不住。
柏沁后來又幫秦安啟洗了一次澡,兩個人在浴缸里互相躺著泡澡。
秦安啟閉著眼靠著他,像易碎的玻璃,可憐的肩膀后背是片片痕跡:“……年紀大了,下次能不能少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