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我外祖母也在,她會拿一個自己編的蒲扇給我扇風,我總覺得風里還有她的味道……”
秦安啟神色溫和,似乎真的回憶起那時候的很多場景:“這里其實很涼爽,我外祖母會點一種熏香,區別于蚊香的味道,很好聞,點了就能驅趕蚊蟲。”
柏沁順著他說的地方望去:“……你說的,是那個地方嘛?”
“嗯。”秦安啟背脊挺直,“是那里,可能區域被重新規劃過,但那個現在的休息亭的地方就是原來涼亭的地方。”
“等一下。”柏沁一只腳翹在石塊上,翻動自己的本冊,仔細對比了一下,還舉起來和遠處的風景比近比遠地看了一遭,忍不住喊道,“……寶貝你來你來。”
秦安啟站在他的旁邊,湊過頭去看:“……?”
“你看這個。”柏沁指著,“假設這里的田本來是這麼樣的,你說的涼亭是這個嗎?”
秦安啟看了一眼,眉宇之間滿是欣喜:“……是。”
“我居然畫過!”柏沁手指著,比秦安啟還激動,“你看你看,我還畫了幾個人呢……會不會里面有你?有你的外祖母?不過我當時技法實在不高,就全畫得特別仔細。”
“不能這麼畫麼?”秦安啟虛心發問。
“要有虛有實,能一筆帶過的沒必要畫那麼仔細的。”柏沁說,“不重要!天吶……我當時沒有拍照記錄的東西,居然會以這種方式存在。”
柏沁小心翼翼碰著:“太神奇太神奇了……”
“現在要畫畫嗎?”秦安啟問。
“可能會有點費時間。”柏沁道。
“沒關系,筆都帶來了。”秦安啟說,“我等你,我也坐一會。”
柏沁不再推卻,架好了本子,一只腳翹著,享受起這難得的寧靜來。
畫了一會,秦安啟聽見他在旁邊邊笑邊嘆氣,他轉頭看柏沁:“怎麼了?”
“有點丑。”柏沁道,“哈哈哈,畫技果然是不進則退。”
他又勾勒了幾筆,頭挨著秦安啟的肩膀:“你在干嘛呢。”
他看見秦安啟的手機上,有密密麻麻的一份合同,秦安啟正在用手指點著劃圈。
“放松一會啊,還看合同呢。”柏沁道。
“正好在看,就順便做了。”秦安啟邊說邊點擊圖片,再下載到自己的手機相冊中,然后用手機自帶的軟件再用紅筆圈劃出這一部分,接著再放大縮小,再切出手機后臺,寫上要修改的意見,再發送。
柏沁看完他這一連串的操作,忍不住問:“你昨天也是這麼發我圖片的嗎?”
“……嗯?”秦安啟應了一聲。
“你知道,手機截屏后就可以直接在屏幕上圈劃寫字的嗎?不需要你再打開個軟件重新畫圈這麼麻煩,你這軟件……”柏沁一言難盡,“你這樣弄搞得我以為你要做個貼紙再添加個濾鏡……”
“這是以前別人教我的。”秦安啟說,“用了很多年這個辦法……昨晚是太倉促了,在思考怎麼回你這邊的消息,一不小心就切錯了才發送出去。”
“所以這不方便,而且你跟昨晚一樣切后臺一切切錯了怎麼辦?這尷尬事情我猜你都不是一次發生了。”柏沁拍著他的后背,“注意點啊,下次可能就不是網友忽然面基這麼簡單了。”
“……面……基?”秦安啟發出疑問。
“……就是網友見面的意思。”柏沁說。
秦安啟看向自己的手機,看了半晌,道:“……我什麼都不懂。”
“這懂它干嘛呀?”柏沁說,“怎麼這話說的和自己老了一樣?把精力放在有用的事情上忙碌,這才是讓大家羨慕的你。
”
秦安啟垂下眼:“可偶爾還是會有一種曾經看著別的孩子在外面玩,而我在屋子里彈琴,他們說的電視我不懂,他們玩的東西玩也不會的挫敗感。”
柏沁拉著他的手:“沒有必要硬是讓自己融入進入啊,找到讓自己覺得舒服的狀態是最好的,當然……如果你覺得必要,我可以教你啊?你老公我5g沖浪選手,每天熱搜倒背如流,吃瓜一線選手,就是打游戲打得一般,主要是沒時間……你喜歡,咱們倆以后雙排。”
“雙……”秦安啟繼續試圖理解。
“算了。”柏沁親親他,“你這樣就好了。”
“你也這樣就好了。”秦安啟頂著他的額頭,雙手扶著他的臉頰親吻他的嘴唇。
……
柏沁從山上下來,一直在思考了一個問題,他想把這幅畫融入到這次的新的作品里。
人有很多難能可貴的品質,其中之一就是大家口中的“本心”,柏沁在秦安啟訴說自己曾經那年和母親坐在這田間焚香看書的安靜時刻時,也會想起自己在這個山頭所看見的風景。作為將邪山的一個完美的角度,他覺得完全可以實施?
想到這一點,柏沁就很躍躍欲試。
和秦安啟回到了酒店,柏沁還有其他的東西要觀看甚至測量,秦安啟下午還要辦公,兩個人吃了午飯,柏沁還準備哄他睡會午覺。
秦安啟一上午的電話不少,根本沒有空,回去就開始回消息。
柏沁沒有辦法,自己先出了門。
不管如何先做出滿意的視覺配色和改造原有的logo才是現今他需要做的。
柏沁拿著相機拍照,后知后覺有點心里不踏實,按照早上那件事來看,如果真如秦安啟所說,那秦玥這會應該是已經知道他和秦安啟談戀愛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