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啟對著冰箱內道:“……我當時好像也沒記清,你到底喜歡喝什麼。”
“秦安啟。”柏沁在他背后開口,“我真是你第一個來這里的朋友?”
“嗯。”秦安啟應了一聲。
“幸好你不知道我其他愛好。”柏沁伸了只手從他耳旁穿過,毫不客氣拿了兩瓶出來,手扶著冰箱門,“否則你估計要給我搬小賣鋪回來。”
秦安啟沒有理他,把冰箱門關上。
柏沁擰開瓶子,遞給秦安啟,秦安啟乖乖接過拿著,那動作讓柏沁笑得眼睛都沒了:“你承認一下吧,是不是挺喜歡我這個朋友的?”
“……”秦安啟淡淡笑道,“你不是晚上說要和我研究方案嗎?”
柏沁的笑容僵在臉上。
逐漸消失……
“……哦。”他翻了個白眼,“真狡猾,先對我好再使喚我。”
秦安啟已經撇開他走到了客廳里去。
“來。”他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來了!”柏沁有氣無力應了一聲。
秦安啟似乎經常在客廳辦公,筆記本電腦和各種辦公用品都放在自己餐桌旁邊。柏沁拉了個椅子坐下來,發現餐桌旁邊還有個布罩的大型物件。
上面擱置了一個細口花瓶,有一根向外延展的紅梅假花。不知道為什麼,柏沁覺得這是整個家中最讓人舒心的一部分了。
他仔細辨認了一下,猛然意識到了那是什麼東西。
“……這是鋼琴嗎?”柏沁說。
“嗯。”秦安啟看了一眼,點點頭。
“你會彈鋼琴??”柏沁一拍手,“哦!想起來了,你大學時候是樂隊玩鍵盤的呢。”
秦安啟頓了頓:“對……”
“哇,我可以去看看嗎?”柏沁站起來走過去,手撫摸了一下上面的緞面布,感嘆道,“好棒,我好佩服會彈琴的。
”
他坐到琴凳上,秦安啟就走到他旁邊,把那塊緞面布掀開,聲音溫和:“這有什麼可佩服的?”
“就……其實我媽小時候對我還挺放縱。”柏沁手撫摸著琴鍵,向下敲了一下,鋼琴發出了一聲特有的醇厚音質,“所以別人家有些小孩兒練鋼琴,我媽也想我練。我大概就練了半年吧,覺得又苦又累還不能出去玩,和我媽說不練了。”
柏沁撇撇嘴:“她居然也答應了,就不練了。”
“一開始沒覺得什麼啊,甚至還覺得好自由好快樂……等到我十六七歲,看見初中的一些晚會上,鋼琴十級的同班同學在上面彈莫扎特肖邦,我覺得好特麼帥啊!”
他好像想起來當時的畫面,更加忿忿不平起來:“明明我的顏值才是校草,但是會一技之長,尤其是鋼琴吉他這種樂器的,站在那邊就會發光,哼。”
“你不是也會嗎?”秦安啟可能覺得有趣,聲音里都有些笑意。
“不一樣。”柏沁搖搖頭,“我其實就會彈……”
柏沁手指放在琴鍵上,背脊都微微挺直了一些。
快……二十多年沒碰過這東西了,會彈的曲子也就是最普通的《獻給愛麗絲》之類的,柏沁按了幾個音就覺得自己手指僵硬,全憑著身體的本能在彈。彈著彈著就喪失信心,自己被自己弄笑了,邊笑邊搖頭。
剛這麼想著,旁邊傳來琴音。
秦安啟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了他的旁邊,手指在琴鍵上輕點接著忽然一個重音,加入了進來。他那瞬間感覺有一只大手,從旁邊溫柔地拉住他,推著他進入到了這個境界之中。
他早已聽不出好賴,只知道對方比自己手法高超不少,甚至更加舒服。
但細細聽來,他還不是個主導地位,而更像是為了拉著他慢慢進入狀態,為他墊的音,不搶戲不突兀,溫柔有力。
秦安啟真是……天天給他新驚喜。
柏沁彈完放下手,站起來側頭去看他,秦安啟挪動了一下身體。接著,他無縫換了一首鋼琴曲,沒有了柏沁這個拖后腿的,秦安啟像回歸了水中的游魚。
他的目光都被秦安啟那雙手指蔥白的手吸引住了。
在琴鍵流連,從高到底,目不暇接。
柏沁想,小時候真該好好學個鋼琴的,怎麼能帥成這樣啊?
秦安啟的氣質都很像個古典王子,孤傲、俊美……世間最俗套的贊美可以堆砌在他身上而不突兀,就在此刻的這個畫面里,看得柏沁心里有點……癢。
居然沒有嫉妒,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反而還有種為“我居然是這種人的朋友”的自豪感,柏沁之后都覺得自己瘋了。
秦安啟最后一個音收尾,短促有力。接著他在琴前輕輕喘了口氣,放松了肩膀:“……”
柏沁馬上拍起了手來,是發自內心的驚喜:“……你太厲害了。”
“有點生疏。”秦安啟站起來,垂頭道。
“你們這些大師呢,每次給我們這種凡人演奏總是會自己給自己挑刺。”柏沁搖頭道,“哎……我又聽不出來,就覺得你超厲害,真的。”
秦安啟把琴蓋合上,重新回到了桌邊:“我從小被我媽媽逼著練琴,到現在……其實也沒有什麼用。”
“這還沒用嗎?我特麼要羨慕死了。”柏沁坐下來,雙手捧著下巴懊惱,“如果能穿越回小時候,我肯定不和我媽頂嘴,我一定乖乖學鋼琴。
”
“可我也沒有很開心的時光。”秦安啟看著自己雙手,“我也很羨慕窗外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