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柏沁太理解他的這句話了,他靠到椅背上,手指捻了根薯條,沾滿了醬:“我現在就很懷念學生時期啊……雖然窮得叮當響,但打完工賺了錢還能肆無忌憚出去旅游玩耍,那時候爬山下海是真的不累,什麼都敢挑戰,現在呢……”
柏沁把薯條塞嘴里:“蹦個極都怕摔死,潛個水怕淹死。”
秦安啟的嘴角微微揚了揚:“嗯,上一次出去旅行已經是很久的事情了。”
“你也喜歡旅行啊?”柏沁道,“那只能和我一樣,等退休了去環游世界。”
秦安啟雙眼亮了些:“嗯。”
柏沁是個話癆,尤其是他自認為昨晚已經和秦安啟因為同床共枕的情誼更深了一點,自動把他歸為自己的熟人范疇,和人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有的沒的。
秦安啟雖然不太會發表什麼意見,但一直安安靜靜認真聽著,偶爾附和上兩句。
越和他深入聊聊,越發覺秦安啟這人很有意思。
“……你還組過搖滾樂團。”柏沁道,“你主唱嗎?”
“不,鍵盤。”秦安啟說。
“也是湊人時候拉的你嗎?”柏沁問。
“自己想去的。”秦安啟喝了口水,有點不自在,“那時候年輕……沒有什麼顧忌。”
柏沁跟挖寶一樣:“真不像你干的事兒?”
“很多人都這麼說。”秦安啟道,“很驚訝嗎?”
“當然了,我覺得你應該是坐在金//色//大廳聽交響樂的,和搖滾樂沾不上一點兒邊。”柏沁對他舉了舉杯子,“沒想過繼續玩嗎?”
秦安啟眼睛垂下來,輕輕嘆了口氣。
“你就該學學我啊,一把年紀臉皮那麼厚,天天覺得自己還十八歲。”柏沁說。
“你是熱情過頭了。”秦安啟把目光撇向另一邊。
“喂,是覺得你人好才和你熱情,你是個憨批我和你廢話什麼?”柏沁說。
秦安啟有點意外:“我好嗎?”
“工作上除了有點過分耿直,還挺好接觸的。”柏沁轉了轉眼珠子,“要是我不喜歡你,昨晚就把你丟門外了。”
“謝謝。”秦安啟鄭重道。
“……”柏沁對他拱拱手,“客氣了秦總。能和你安安靜靜在這里聊聊天也挺開心的,畢竟誰也不知道我們倆回去之后會發生點啥……”
“公事不帶私人感情。”秦安啟道,“你是我也是,而且必須是。”
柏沁心里暗自給他鼓掌,心道有時候真是太喜歡秦安啟這對工作的態度了。
兩個人吃得挺晚,又晃悠出了簡餐店,夜風裹著熱,總還讓人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累了嗎?”柏沁問秦安啟,從兜里摸出包煙,他這兩天估計才抽了三根,覺得自己戒煙效果顯著。
秦安啟道:“還好。”
“那,回酒店還是再逛逛?”柏沁叼起一根,給秦安啟一根。
秦安啟還是抽出來,雙指夾著,等著柏沁給他遞打火機。
柏沁伸出手給他點煙,邊道:“你平時不抽煙嗎?都不帶打火機在身上。”
“不會主動抽。”秦安啟等白煙升騰,瞇了瞇眼。
“哦……”柏沁揚揚手,一臉懶懶的笑意,“那我還帶壞你了?”
秦安啟道:“……其實我身邊抽這種外煙的只有你,我以前……也只抽這種。”
柏沁愣了一下,隨即眉眼搭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忽然有點好。
看這知己情,值得我們從一包香煙說起。
“你如果在審美上也和我高度契合,咱們倆關系一定可以更進一步。”柏沁吸了一口,笑著搖頭。
“哦。
”秦安啟悶悶應了一聲。
“還是你不想和我更進一步啊?”柏沁把煙掐了,雙手插入口袋中。
秦安啟也跟著滅了煙,問道:“再逛逛吧,你不是要買點東西送團隊的人嗎?”
柏沁一拍手:“對哦。”
時間還早,身后就是大型商場。秦安啟和柏沁沿著路走了進去,秦安啟道:“總是聽你聊他們。”
秦安啟走在他的身邊,進入了商場,空間里流淌著音樂,晚間七八點的商場還是很熱鬧。
“關系像家人一樣吧。”柏沁說。
“保持這樣的關系不會因為太過親近,最后在公事上分不清嗎?”秦安啟說。
柏沁想了想:“我覺得,‘家人’的還是要看你怎麼定義,對內我是嚴厲的父親,對外我是又護短,他們也必須習慣我的快節奏和效率,不會的東西我可以教,但我要求你絕對努力和上進,大家都要一起進步的嘛……”
秦安啟道:“我原來也想這樣,但掌握不好距離,所以……很多員工離職的原因都會說我苛刻和嚴格。”
柏沁道:“你是太嚴肅了啊。”
“……”秦安啟嘆了口氣。
“哎。”柏沁拍拍他背,“那不是你們店嗎?”
“嗯。”秦安啟道,“廣州唯一一家就在這里。”
“走走走,請我喝。”柏沁馬上激動道。
“……你不是剛吃完飯。”
“那我請你喝。”柏沁說,“主要是我一個男人拿杯奶茶怪怪的。”
“……兩個人,就不怪了嗎?”秦安啟嘴上說著,還是默默跟在柏沁后面走。
柏沁雙手放在柜臺上,前傾身體伸出長指:“一杯草莓酸奶,一杯……”
秦安啟在后面道:“……一樣就行了。”
柏沁堆起笑容,露出一口白牙:“一樣,謝謝小姐姐。”
服務員小姐姐被他笑得臉紅,連忙低頭打單:“兩杯草莓酸奶。
”
“你沒員工價嗎?”柏沁回頭問。
“是員工嗎?”服務員小姐姐也聽見了,抬頭道,“員工可以打折的哦。”
秦安啟看了柏沁一眼,確切說是瞪了柏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