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五現在是又有沈家做靠山,又有攝政王和大將軍做媒人,以后誰還敢欺負他啊?!
飯菜準備好了,下人們魚貫而出,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食,柳老爺熱情地給他們介紹這些食物,幾位京城來的貴客都吃得津津有味。
“阿柯,你嘗嘗這個魚,肉質鮮嫩,還沒有腥味,是用的特制秘方腌制的,別的地方都吃不到。”柳述給沈柯夾了塊魚。
聞言,燕明庭也夾了一塊給趙夜闌:“你嘗嘗。”
“阿柯,試試這個鹽水鴨,保管你吃了還想吃。”柳述又往他碗里夾鴨肉。
見狀,燕明庭也夾了一塊鴨腿:“試試。”
柳述掃了他一眼,繼續夾菜:“阿柯,來,吃這個。”
燕明庭也夾起放進趙夜闌的碗里,趙夜闌夾起那塊肥腸,扔進他的碗里:“我不吃。”
“那我吃。”燕明庭飛快吃進嘴里。
飯后,柳述為盡地主之誼,帶著他們一起去游覽金陵的景色。這一行人的相貌與氣質都很是引人注目,有人認出了柳述,卻不認識其他人,便熱心地跟他打探是誰。
柳述只道是自己的朋友們,免得多生事端。
經過一家大賭坊時,趙夜闌突然停住了腳步。
燕明庭:“......”
“不知你們這里的玩法,和京城的是否一樣。”趙夜闌淡定地說。
這家賭坊是城中最大的鋪子,內部裝設都令人耳目一新,柳述問道:“那進去瞧瞧?”
“走吧。”
沈巖清對此并不感興趣,找了個理由,帶著夫人先行回去了。
四人進入賭坊后,趙夜闌四處看了一眼,便在其中一桌坐下,玩了一陣子,意興闌珊地將面前這一堆贏得賭注收起來,跟燕明庭說:“不太對勁,莊家像是故意輸給我的。
”
說著,他扭頭看向柳述,柳述問道:“玩好了?”
趙夜闌注意到莊家跟柳述點頭哈腰后,問道:“這是你們家的?”
“嗯。”
“難怪你不玩,換一家。”
“走!我帶你去另一家,那家會讓咱們輸!”柳述立馬響應。
“好。”
沈柯和燕明庭望著這兩個一心求輸的人,對視一眼,無奈地跟上去。
在別的賭坊將兜里的閑錢輸光后,柳述和趙夜闌才意猶未盡地出來,發覺已經快傍晚了,他帶著三人去畫舫上游湖,不遠處的另一艘畫舫里傳來好聽的歌聲,由遠及近,又漸漸離他們遠去。
他們不曾攔下船,也沒有邀請對方過來唱唱曲,就是這麼不經意的耳聞,更是回味無窮。
“來,喝酒。”柳述給他們倒酒,結果只有燕明庭愛喝,于是兩人對飲起來,那二人去了船頭吹晚風。
夜色漸濃,柳述原想邀請他們一起去柳家借宿,可他們卻拒絕了,說是要住客棧,于是他便和沈柯一起送他們去客棧。
路上看到有做糖人的,燕明庭便走到了攤子前,發現身邊還有人跟來,一瞧才是沈柯,他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不是跟著將軍,是我要買這個。”
兩人杵在攤子前等待,柳述見趙夜闌沒有湊上去,便立在他旁邊,望著沈柯的背影,小聲詢問:“趙大人,我想問問,你們京城的人是不是對媒人有什麼執念?”
趙夜闌輕笑出聲,側目打量了他幾眼:“你到底有沒有心眼子?”
“你到底是在罵我,還是在罵我呢?”柳述撇撇嘴,又問道,“你為什麼要他連中三元?你既然不想答應,為何不直接拒絕他呢?”
“看看他的決心有多少罷了。”趙夜闌道,“你以為他找我做媒人,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為了你。”
柳述微愣。
“你生活在金陵,自由散漫,不曾了解京城的門第之見。世家貴族繁多,多是互相結姻親,鞏固家族勢力。我不知道沈家為何會選擇與你們家定親,但倘若你真隨他去京城,指定是要被人詬病的。一個前途不可限量的世家貴公子,卻與一個商人的庶子成親,所要面臨的輿論不是你能想象的。”趙夜闌緩緩道。
其實不用去京城,就是在金陵,柳述也沒少受貶低之詞,記得剛上學堂,那些有權有勢的孩子就罵他是賤種,但他習慣了,也就不在意了。
“我不在乎。”柳述說。
“可沈柯在乎,所以他才請我做媒人,給你們的婚事正名。”趙夜闌頓了頓,繼續說道,“他背后有沈家,就算有非議,別人也不會對他如何。可你無權無勢,甚至不是京城人士,欺負你跟碾死螞蟻一樣容易,他這是在找我為你撐腰罷了。由我做這個媒人,別人就算想評頭論足,也得先掂量掂量。”
這些彎彎繞繞是他沒想到的,等一細想,才覺出沈柯對他的用心之深。
“他答應我連中三元,也不只是為了媒人一事,畢竟我們只是萍水相逢,我也不是你們的爹,不可能保你們一輩子。倘若想要你一世無憂,他就必須得有足夠強大的能力來為你遮風擋雨。”趙夜闌抬眼看著迎面走過來的人,笑了一下,快速說道,“你也可以期待一下,他能為你做到哪一步。”
“在聊什麼呢?”燕明庭拿著兩個糖人走過來,遞給他一個。
趙夜闌剛接過來,柳述就已經大步流星地朝攤子前的人走去了,他咬了一口糖人,回道:“沒什麼,你是不是沒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