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言為定。”
這次兩人都沒再回頭。
這不算第一次分別了,經過上次沈柯去淮州借兵一事后,柳述已經能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了。
早上他起床喂雞,吃過早飯,打掃完屋子,就拿著新研制好的膏粉去鎮上。同行的還有篾匠家的兩個新兒子,路上他就教這二人如何使用弓箭,等到了鎮上,就把他們送去學堂,然后去胭脂鋪。
等到那位帶胎記的顧客登門時,柳述就將這膏粉給她試用,女人看著比這市面上的脂粉要濃稠許多的東西,有些不太放心:“能用嗎?”
“試試就知道了。”
女人閉上眼睛,以為這次又要等待許久,誰知沒多久,對方就說好了。
她疑惑地睜開眼睛,發現今天并沒有給她畫玫瑰,她側過臉對著鏡子照了照,驚奇地發現那胎記并不明顯,甚至要湊得很近,才能依稀看得見一點淺淺的痕跡。
“這......”女人緩緩瞪大了雙眼,“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我師父特地為你去調配的膏粉,有了這個,你就不用每日特地跑來我們這里上妝了,自己在家也能輕輕松松遮住胎記。”張默笙笑道。
女人喜極而泣,拿起那罐脂粉,緊緊地攥住,一個勁跟他們道謝,又大手筆地將這一罐東西買下,結賬時,她突然說道:“我從來沒在市面上見過這個東西,若是你們賣這個的話,肯定能將生意做大。我家是鏢局,如果你們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們運貨。”
“那敢情好!”柳述馬上邀請她去里屋談合作。
張默陽得知此事后,三人開了個小會,提議把鋪子擴充一下。
“直接開到淮州去吧,柳夫人不是給咱們留了一筆銀子嗎?”柳述說道,“李姑娘家的鏢局恰好就在淮州,方便日后送貨。”
“行,那就這麼辦吧,我親自去淮州找鋪子。”張默陽對這一帶比他們二人都熟悉多了,這些事也主要是他負責,這點柳述對他還是放心的。
想了想,柳述又道:“淮州知府和阿柯交情不錯,你去那邊若是遇到什麼麻煩,看看能不能找他幫個忙。”
“沒問題,之前知府不也請我們吃過飯嘛,他應該記得我。”
幾日后,張默陽就帶回了好消息,在淮州城中心街租到了鋪子,距離李姑娘家的鏢局也不遠。
“這里還是由默笙看著,我和張默陽先去淮州把新店張羅起來。”柳述安排道。
兄妹倆無異議,柳述就和張默陽一起去淮州招兵買馬了。
某日,柳述在外面掛牌匾時,碰見了知府大人的轎子。
“喲,這麼巧。”沈槐掀開簾子,露出一張臉,和他打招呼,抬眼看了眼匾額,不甚滿意,“這字誰寫的,不及我小弟半分。”
柳述不悅地瞥了他一眼,心道關你小弟屁事!在這嘰嘰歪歪做什麼呢!
但此地是淮州城,他只能按捺住翻白眼的小動作,微笑道:“沈大人說笑了,您小弟龍章鳳姿,豈是這小商小販的字跡能比的。”
沈槐滿意地點點頭,笑道:“我會轉告小弟的。”
柳述僵硬地笑著,伸出手禮貌趕人:“哎喲這地兒擠得很,大人還是快些離開吧,被沖撞了可不好。”
“也好,有空我來找你吃飯。”
“......我沒空。”
“就明日吧。”
“......”你聾嗎!
柳述都快被他氣死了,沖著遠去的轎子打了一通空氣組合拳:“什麼人吶真是,還小弟,小——”
嗯?等等?
他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娘之前開口閉口的沈家小子,該不會就是沈槐口中的弟弟吧!
雖然京城有好幾家姓沈的官員,可家里只有兩個兒子的,會不會就是沈槐他們家?
......不會這麼巧吧?
他一想到沈槐口中那個迂腐古板的弟弟,就嚇得打了個哆嗦。
等隔天沈槐主動登門,邀請他和張默陽去吃飯的時候,柳述只身前往,把張默陽留在店鋪里處理要事。
“會喝酒嗎?”飯菜上桌后,沈槐詢問道。
“會。”
“那就喝茶吧。”
兩人吃著飯,柳述偷偷打量了他幾眼,側面打聽道:“你一個人在淮州,有沒有想過把家人接過來?”
“過年完就接來。”
“弟弟也接過來?”
“他不用。”
“怎麼,他成家了?”
“沒有。”
“上次你好像說過,他年紀與我一般大,怎麼還沒成親?連個婚約都沒有嗎?”
“婚約是有的,父母早就定下了。”
柳述神色微變,幾乎可以確定那個“沈家小子”就是他弟弟了!
沈槐不確定沈柯到底給他透露了多少,但婚約這麼大的事,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讓對方知情,緊接著又為弟弟說點好話:“不過我覺得他倆成不了。”
“為什麼?”柳述順口問道。
“聽說那家人是商人出身,你覺得他和那商人之子會有共和話題嗎?”
“那確實沒有。”柳述臉冷了下來,“你怎麼就覺得商人之子就一定會看上你弟弟呢?”
沈槐一頓,想到他如今也算是個小商人,賠笑道:“是我一時口誤,我的意思是他們之間素未謀面,又沒有共同話題,絕沒有看不起商人的意思。興許我弟弟見了你,就會喜歡你這樣的呢。
”
“那倒也不必,我可不會喜歡你弟弟!”
沈槐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