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居然是他?”雖然有點詫異,但也不算太意外,他早覺得這縣令不是什麼好人,一群土匪抓了兩三年都沒抓到,多半是個酒囊飯袋,只是沒想到原來是與土匪勾結。
方縣令遲遲未歸,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跑路了,還是已經被知府扣下來了,所以沈柯將前因后果都寫在信上,再問清楚大哥那邊的情況。
土匪們暫且關押在牢房里,幾位姑娘安然無恙地被護送回家,贓物也都歸還給之前來報案的百姓們,總算能歇口氣了。
一回到客棧,沈柯就往床上一躺,眼皮重的能打架,不消片刻就睡熟了。
柳述怕打擾他休息,便去張家找張氏兄妹。
張默陽補了一大覺,這才起來,正在吃飯,見他來了,下意識往后面看了一眼:“就你一個人來?”
“嗯,阿柯才睡著。”柳述坐下,抓起幾顆花生米吃了起來。
“晚上喝酒去不?我難得辦了件大事,慶祝一下。”張默陽興奮道。
柳述想著沈柯應該要睡很久,便答應了下來,又道:“把英蓮也叫上,她說她酒量好。”
“行。”
“我也想去。”一直安靜喝茶的張默笙突然說道。
二人一愣,張默陽不解:“你會喝嗎?”
“想試試。”
晚上,一行四人在酒樓里吃飯,陳英蓮酒量一頂一的好,把張默陽都喝趴下了,還能跟柳述有來有回。
張默笙喝得少,臉頰紅彤彤的,艷羨道:“陳姑娘真是好酒量,果然不拘一格。”
“從小就喝,壯膽,冬天也可以暖暖身子。”陳英蓮笑道。
“聽說你箭術很好,把土匪頭子都射中了。”
“那是小五射的。”陳英蓮說完,看向柳述,“我說你小子要不要跟我們一起打獵?”
“有時間一起打,但我估計是不能以打獵謀生了。
”他想起那幾只打完就放掉的野兔,轉而和張默笙說道,“我想到了一個別的生意,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干?”
“什麼生意?”
“我想開個胭脂鋪子,但我需要本金去租鋪子、買材料、雇店員。”
“合著你什麼都沒有唄!”張默陽醉醺醺地打了個嗝。
“但是我有技術。”柳述說。
柳家如今發展得如此壯大,少不了他娘的助力。當年他娘嫁進柳家后,就在原來的產業上增開了胭脂鋪子,自己研制出了好幾款獨有的胭脂,很受歡迎,金陵幾乎每個家里都會用上柳家的胭脂。
他最初去青樓,不過是想看看那些最漂亮的姑娘,是如何用他娘制作的胭脂,結果被她們的小曲給吸引住了。
他也看過娘親手制作的過程,跟著偷學了一陣,可總愛換里面的配方,娘發現后就把他趕了出來,說他一個男人不能玩這些東西。
“你他娘的連胭脂都會做!?”張默陽一屁股從凳子上掉了下去。
“很稀奇嗎?”
年輕人嘛,玩的就是花,什麼都可以當樂子玩一玩。
“你們這里賣的胭脂又貴,又糙得很,咱們可以賣點便宜好用的。”
“鋪子我們家倒是還有一個閑置的鋪子。”張默笙說,“但你真的會做胭脂嗎?”
“過幾天我拿成品過來。”
兩人商定好之后,輕輕碰了一杯,酒杯遞到嘴邊時,他又頓了一下,抬眸看著張默笙:“在合作之前,還得有件事想跟你說一聲。”
“什麼事?”
“就是吧......嗯......我那個......”柳述不知從哪說起,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最后還是發酒瘋的張默陽一語道破。
“他跟柯深親嘴了。
”
張默笙一愣,陳英蓮杯里的酒直接灑了出去,兩位姑娘詫異地看向他。
他咳了一聲,臉上燒得慌,故作鎮定地說:“你若是介意的話......”
“不介意。”張默笙垂下眼簾,半晌才云淡風輕地笑了一下,“自打他拒絕我之后,他的事就與我無關了。我現在只想擺脫束縛,讓自己活得更自在一點。”
“那就好。”柳述一飲而盡,舉起酒杯笑道,“祝我們都活得自在。”
酒過三巡后,各自離開,柳述步伐虛浮地回到客棧。推開門之后,看見躺在床上的人,才后知后覺地放輕聲音,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后,躡手躡腳地來到床邊。
沈柯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扭頭看著蹲在床邊的柳述,眉眼微動:“喝酒去了?”
“嗯。”柳述雙手交疊擱在床上,撐著下巴,一雙眼睛仿佛有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你笑什麼?”沈柯側過身,枕著手臂與他對視,嘴角也不自覺翹了起來。
“一回來就看見你,高興。”
“我也是。”沈柯抬手摸了下他的滾燙的臉頰,“喝了多少?”
“不多呢。”
沈柯笑了一聲。
“阿柯,你還困嗎?餓不餓?”
“有點。”
“你想吃什麼?”柳述問。
沈柯靜默片刻,凝望著他清澈的眼睛,在這麼模糊的光線里,似乎也能從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你想吃什麼嗎?”柳述又問了一遍,“我去給你——”
話未說完,一只手忽然按住他的腦袋,目光所及之處是逐漸靠近的薄唇,一旦觸碰到,空氣都變得濕濕熱熱的。
“阿柯......”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柯聽著他呢喃的聲音,松開一點,目光閃爍,含笑道:“怎麼了?”
“我腿麻了,好麻啊嗚嗚嗚嗚,我可以上床嗎?”
第39章
柳述是真的腿麻了,他扶著床站起來,捶了捶腿,來回踱步,緩了好一陣才見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