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兩人擦肩而過,那人緩緩勾起嘴角,關上了倉庫大門,看著這滿滿當當的倉庫,一大半都是莊稼。
他搜索了一圈,終于在一堆玉米下面翻出個箱子,可惜上了鎖。
“小意思。”柳述嗤笑道。
有段時間娘為了管教他,將他關在屋里不許出去浪,他就以此為樂,學會了溜門撬鎖,至今沒被娘知道。
打開箱子后,里面全是金銀珠寶。
突然間,外面響起腳步聲,門被一腳踹開,他拿起彈弓剛對準門口的人,就見來人的弓箭對準了他。
兩人同時松開手,柳述招招手:“來的正好,你看看這些東西,想要什麼就拿,那一百兩酬金就抵消了吧。”
陳英蓮走進來,喜笑顏開道:“你居然比我還財迷,都這時候了還惦記著賊的錢財。”
“沒辦法,窮啊。”柳述和她不停往懷里揣,忽然間猛地一頓,看到了個熟悉的東西。
那是一個琥珀吊墜,里面的形狀很罕見,像是寥寥幾筆勾勒而成的柳樹。
全天下就這麼一塊獨一無二的琥珀,是他的貼身之物。
當時他孤立無援,被一群土匪搶劫時,特意留了個心眼,將這塊琥珀也交了出去,想著等土匪將這琥珀拿到市面去后,爹娘就可以順著這個線索找到他了。
沒想到這群土匪還留著這塊琥珀,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張默陽和慧傷那邊怎麼樣了?”柳述問道。
“在保護那幾位姑娘,裝無辜呢,我就趁亂跑出來搜刮賊庫了。”陳英蓮說。
“你的弓還有嗎?”
“就這一把,不過可以搶別人的。”
“巧了,和我想的一樣。”
兩人抓緊時間離開,走之前柳述還不忘在這點一把大火。
二當家回房發現美人當真不見了,氣得一巴掌拍在桌上,剛下令去抓人,就聽說庫房也著火了。
庫房可以說是他們的命,這下所有人都要瘋了一般去救火。
“肯定是那女人搞的鬼,只看看到她或者其他人,都一并抓起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二當家怒道。
方才帶著她們遠離柴房的人只有兩三個,其他都去救火了,這時卻發現她們似乎想逃跑,于是去抓她們,剛要碰到人,胳膊忽然就中了一箭。
柳述和陳英蓮趕了回來:“快走。”
幾位姑娘心驚膽戰地被張默陽和慧傷護送下山,身后還有他們二人作掩護,一邊害怕一邊又咬牙往前跑,不敢拖累別人。
前方忽然出現大批人的身影,她們嚇了一跳,可緊接著就發現這群人是官府的人,竟先后哭出了聲,也不知道該對誰說,反正就是不停地喊著:“還有兩個人,快去救他們!”
“小五和陳姑娘還在上面?”沈柯清點完人后問道。
“是,快,我帶你們上去。”慧傷說。
沈柯點頭,扭頭吩咐張默陽把這幾位姑娘帶回去安頓好,就帶著其他人繼續上去,看著那火光越來越亮,心里的擔憂越來越重。
一行人快速包圍登頂,那些土匪們搶救了快一個時辰的火,早已精疲力竭,眼下看著官兵們將他們包圍,連反抗的心思都弱了一大截,纏斗不過就乖乖投降了。
將這些人都捆起來后,房子還有一點殘余的火苗沒有被澆熄,他讓另一部分人去滅火,以免蔓延到山林中去。
“小五呢?”他看了一圈被捆起來的人,沒有發現柳述的身影。
“咦,那個二當家好像也不在這里。”張默陽突然說道,“小五今天被關在這個二當家的房里了,該不會是被他發現了吧?”
沈柯臉色驟變,立馬讓他帶路去二當家的房里,抓到了中箭的二當家。
沈柯正欲問話,就聽慧傷在外面喊道:“這里有具燒焦的尸體!”
他立馬跑出去,看見遠處陰暗的角落里,倒著一個身穿紅衣的人。
他立即沖過去,卻在要靠近的時候又突然停了下來,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那具尸體。
尸體面朝泥土,沈柯卻連伸手將他抱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是......小五嗎?”
張默陽聽見他嘶啞的嗓音,有些愣住,扭頭就看見他眼眶發紅,不知想到了什麼,他點點頭:“是的。”
沈柯頓時僵在原地,身體緩緩彎曲,雙手撐住膝蓋,才勉強穩住,眼眸里迅速涌起一層水霧,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失去了,只覺得身體里有什麼東西突然被抽走了。
四周聲音嘈雜,官兵們在收拾殘局,慧傷和張默陽不知在嘀嘀咕咕些什麼,這些他都不想再關心了。
視線越來越模糊,他抬起頭望著那具尸體,緩緩伸出手,隱約間聽見對方還在活蹦亂跳地喊阿柯,阿柯......
“阿柯!!”
沈柯手指動了一下,好像不是錯覺?
他回過頭,就看見柳述背對著火光,雙手捧著一堆金銀首飾,臉上掛著勝利般的笑容,一路向他奔跑過來:“瞧我發現了什麼!這二當家居然在他屋里搞了個地窖,存私房錢,幸好被我發現了!”
手上的金銀珠寶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停在沈柯面前,笑容猛地僵住:“你怎麼了?怎麼哭得這麼厲害?”
沈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