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發現了拖行的痕跡,是往隔壁鎮方向去的,所以衙門派了人去追查。”
沈柯腳步微頓,立馬看向他:“小五暗算方瓊?”
“嗯。”張默陽將那日發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又接著說目前的情況,“我報案后,衙門派出了剩下的所有人去追查,按照腳程也早到隔壁鎮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找到人。”
沈柯帶著一批精兵強將進入衙門時,把師爺嚇了一跳。
方縣令正在淮州會見新任知府大人,而平時沒什麼大事的衙門偏偏在眼下頻生事端,真是愁死他了。
“你是什麼人,帶這些人來做什麼?”師爺斥責道。
“在下奉知府大人的命,給方縣令和師爺帶封信。”
沈柯呈上兄長親筆書信,里面下令讓衙門里的人聽命于這位柯公子行事,一切以捉拿土匪為先,不得有誤。
師父反復查看落款上的官印,確定是真跡后,才大為詫異地看著他:“你竟然搬動了知府的人馬?”
“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沈柯環視一圈,冷聲問道,“方瓊在哪?”
“方少爺?”師爺一臉莫名,“他應該是在府里,不過你們找他做什麼?不是應該抓緊時間去抓土匪嗎?”
“帶路。”
方宅距離衙門就兩條巷子的距離,師爺走在前面帶路,嘴里絮絮叨叨:“我知你們與方少爺不和睦,但他成親后過得也挺......哎,誰讓他鬼迷心竅,被女人欺騙,還糊里糊涂地娶了個厲害女人回來......”
他說得起勁,可惜沒一個人搭話,甚至都不一定在聽他嘮叨。
“到了,這幾日少爺幾乎沒有外出。”
師爺叩了叩門,小廝打開門,看見師爺后面的幾個大男人,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立即低下頭。
張默陽看看天色,正準備問沈柯為何浪費時間來這里,就聽他厲聲問道:“方瓊把帶回來的人藏在了哪里?”
小廝雙肩顫抖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柯冷眼看向師爺,師爺半晌才反應過來,立馬揪住小廝壓低聲音問:“少爺是不是偷偷抓人回來了?”
小廝哆哆嗦嗦地看著師爺,不敢吭聲,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張默陽頓時明白過來,怒聲問:“方瓊是不是抓了我妹妹?!”
“師爺,你最好是快些將他們救出來,不然你們這知法犯法的方少爺恐怕會闖下天大的禍事。”沈柯涼聲道。
師爺頓時冒出冷汗,抓著小廝質問:“快說,到底人藏哪去了?!”
“在......在地窖。”
話音剛落,沈柯就大步跨進門檻,張默陽和慧傷緊隨其后,以及一部分他們帶過來的隨行官兵。
“這邊,地窖在這邊。”師爺趕緊指路。
因著有師爺一同前行,下人們只是駐足看了幾眼,沒敢上前阻攔這幾個陌生人。
地窖位于廚房后院,用于儲存食物和酒,平日里鮮少有人進來。
師爺揭開地板,剛準備下去,就聽見幾道咳嗽的聲音。
“默笙,是默笙!”張默陽神色激動地朝里面喊道,“妹妹,是你嗎?! ”
下一刻,一名女子跑到洞口下方,抬頭望著他們:“哥,你們終于來了。”
洞口下面有樓梯,幾個人先后下去,張默陽緊緊抓住她,仔細打量:“有沒有受傷?方瓊那狗日的王八蛋有沒有欺負你?”
張默笙正要說話,余光瞥見沈柯在昏暗的地窖里前行,道:“小五還在里面,你們快去救救......”
話未說完,一聲慘叫從前方傳了過來,在這昏暗潮濕的地窖里顯得有些瘆人。
“啊啊啊——!!!”
眾人一怔,倒是師爺先白了臉色:“這不是少爺的聲音嗎?”
“.......你們快去救救方瓊吧。”張默笙扶額,“他要被玩死了。”
前方有道墻,幾人轉了個彎,再往里走幾步,就看見方瓊被五花大綁著,跪在地上,腦袋上頂個蘋果,渾身哆嗦著卻又不敢讓蘋果落地。
蘋果上插.了十幾根箭。
他跪在一堆米袋前,角落里站著一個高大的女人。
而正前方高高的米袋上,斜坐著一個人,撐著一條腿,另一條腿晃了晃,手里正把玩著一根箭,準備再次投擲出去的時候,忽然抬頭看過來,臉上的壞笑瞬間收起來,直勾勾地望著人群中的沈柯,嘴角不住地上揚。
“你總算回來了!”
柳述輕巧躍到地上,三兩步沖到他面前,剛想伸手擁抱他,可又想到衣服太臟,雙手就這麼僵在半空中,剛想收回去,忽然間一雙手摟住他的后背,將他緊緊抱住,仿佛要將他融進骨子里一般。
柳述愣了一瞬,聞到他身上風塵仆仆的味道,眼里重新聚起光亮,雙手同樣落在他的背上,原本積累了十幾日的想念在這一刻竟不知道如何開口。
“這是什麼?”沈柯感受到他胸前鼓鼓囊囊的,指著他的胸口問道。
“哦,是我畫的畫。這些天你不在身邊,我就把你畫下來了。”柳述從懷里取出一副疊了幾層的畫,一臉驕傲地遞給他,“可就指著這畫以解思念之情呢。”
“你會畫畫?”沈柯略顯驚喜,好奇又期待地打開畫紙,面色微頓。
嗯......
“這是畫的一匹馬吧?”慧傷湊過來看,“瞧這臉,是正宗的馬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