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今天還有點別的事要忙,就不能幫你賣貨了。”柳述說。
篾匠有些惶恐:“那你不去......我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來。”
“你可以的,以前不也是一個人嘛。”柳述雙手捏起他的臉頰,往兩邊一拉扯,樂道,“是不是刮了胡子,膽子變更小了?”
篾匠局促地想要低頭,卻低不下去,臉疼。
“別怕,我就在阿柯常去的那家客棧,你知道地方,實在應付不來就來找我。”柳述松開手,壓低聲音說,“不過要是為了應付那姑娘,就別來找我了,你若是中意她呢,就自己想辦法。”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做?”篾匠神色緊張地搓搓手,“我是不是應該表現得開朗一點?”
“做你自己就好。”沈柯拍拍他的肩膀,“一時半會的偽裝沒用,若是她不喜歡你本來的樣子,將來在一起了也不會開心。”
去往客棧的路上,沈柯意外地發現柳述有些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道:“怎麼,在擔心大哥?”
“不是......”柳述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比起擔心篾匠大哥,他更擔心自己。
一時半會的偽裝沒有用......
若是讓阿柯知道他原來的樣子,是不是會討厭他啊?
“那你在擔心什麼呢?”沈柯又問。
柳述想了想,故作隨意地問:“你覺得張默陽怎麼樣?”
“哪方面?”
“為人、品性......你愿意和他這種人成親嗎?”
沈柯猛地頓住,一副“你腦子被門夾了”的表情。
柳述重新組織語言:“我的意思是,他不是有很多你看不慣的行為嘛,那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本心不壞,只是貪玩了些。”
“那如果有人比他更貪玩,是他的放大版,你覺得如何?”
沈柯搖頭:“不如何。”
柳述:T_T
那麼問題來了,他到底是應該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還是按阿柯說的做自己呢?
心不在焉地想了一陣,也沒想出答案,倒是差點被人撞了。
“小心。”
一只手突然拉住他的胳膊,身體被拽回去,一抬頭就看見沈柯近在咫尺的臉,差點就忍不住想啃上去了,然而對方卻盯著另一個方向。
他順著視線望過去,看見一對夫妻,男人有些滄桑,扶著幾乎走不了路的妻子,臉上都是淚痕。
“救救我女兒吧,救救她吧......”婦人無助地抽泣道。
“可憐吶。”旁邊的百姓搖頭嘆息,跟其他人說道,“他們女兒才十三歲,前幾日出城去探親,結果一直沒回來,在路邊找到了她女兒被撕碎的衣角。”
“報案了嗎?”沈柯問。
“昨晚就報了,可是縣令出遠門去了,師爺派人出去找了。”
另一個路人突然說道:“半個月前隔壁鎮上也有個姑娘失蹤了,聽說是被土匪抓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五,你先去客棧,我送他們回去。”沈柯眉頭緊鎖,上前幫忙扶起那位婦人。
“好。”
柳述不放心地去了客棧,不多時張師兄妹帶著兩個丫鬟來了,他打聽道:“鎮上有姑娘失蹤了,你們知道嗎?”
“有這事?”張默陽搖頭,“這兩天方瓊都忙著成親的事,衙門里好像沒什麼大案子。”
“有人說隔壁鎮也有失蹤的,如果都是土匪做的,那這案子就大了。”柳述有些擔憂,之前土匪明明只是搶金銀珠寶和莊稼,不會傷人性命,現在看來好像變得嚴重了。
“柯深呢?”張默陽問。
“送那失蹤女子的爹娘回家了。
”
柳述都能猜到對方還會找那對可憐的夫妻打聽情況,所以才很是擔憂。他是見過土匪的,要不是他舍得把那些金銀珠寶拋下,恐怕要被打出個好歹。
他真怕阿柯會親自去找土匪,那阿柯這硬骨頭少不得要吃大虧。
“你們家護衛多嗎?”
“有幾個看門的。”張默陽說。
“就幾個?”
“你以為呢?我們這民風淳樸,平時又不會出什麼大事,何況張家其實也算不得什麼真正的大富大貴之家,你是沒見過金陵柳家的金夜壺......”
柳述:“你給我打住,能不能別總提夜壺?”
“我也不想啊,但那玩意可是金的!”張默陽吼道。
“別擔心,柯深只是送他們回家,不會有什麼事,你別自己嚇自己。”張默笙說。
柳述點點頭,長出一口氣,調整好情緒:“行,咱們先辦正事吧。”
吃過午飯后,沈柯才回到客棧。
“怎麼這麼久?”柳述問道,“吃了嗎?”
沈柯點了下頭,坐下后說道:“失蹤的姑娘聽說是個乖巧聽話的小姑娘,昨日出城探親是去看剛生產完的姐姐。官兵出去找了一天,沒找到人,只發現消失的地方有大片足跡,是多人作案。”
“那很有可能是土匪了。”柳述說。
“衙門那邊加派人手搜查了嗎?”張默陽問。
“我去衙門了,師爺說所有人都去查了,可方瓊還帶著一部分人在準備他的婚事。”沈柯按了下眉心,突然站起身,“這事不能再等下去了,萬一土匪有恃無恐,會危及到更多的人。”
“你要怎麼辦?”
“我去想辦法借兵,得離開一陣子。”沈柯頓了頓,低頭看著柳述,伸出手指揉著他緊皺的眉心,“沒事,我有分寸,不會出事的,你在家安心等我。
”
“我跟你一起去吧。”柳述握住他的手腕。
“你留在這里幫忙盯著方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