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道。
“那看來這匪患是解決不了了。”柳述不以為意,這群當官的就是這樣,有什麼好事都上趕著往前湊,一遇到事就敷衍了事,人脈這塊倒是經營的不錯。
沈柯扭頭看向慧傷,慧傷這幾日離開鎮子去化緣,就是往土匪流竄的方向去,他說道:“目前來看,這些土匪好像只搶金銀珠寶和莊稼,并不會危害性命。”
“所以方縣令才懈怠,老百姓被搶了也只能默認吃虧。”沈柯頓了頓,問道,“新上任的知府有消息嗎?”
慧傷搖頭:“我只打聽到方縣令都對他一無所知,所以才著急忙慌得很,可能這知府是外地調任的,所以他的關系網還沒打聽到細節。”
“那麼,新知府在這邊還沒有人脈和勢力,正是需要樹立威信、做出政績的時候。”沈柯在心中有了打算。
“我吃完了,你們接著聊,我去幫篾匠大哥了。”柳述放下碗筷,就往外走,到門口時又突然回過頭,“等我忙完了就來找你,你可別亂跑。”
“嗯。”沈柯心說到底誰才是亂跑分子?
“別太想我。”柳述又道。
慧傷目送他離開,才疑惑轉頭看向神色復雜的沈柯:“你們怎麼這麼膩歪?”
沈柯虛咳一聲,給他倒了杯茶:“來,多喝熱水。”
柳述回到集市上,跟篾匠換了個班。
沒一會,就來了幾個姑娘,他有印象,上次也是這幾個人圍成一團,然后派了個代表上來問價,他一口氣就賣了好幾個!
這次幾個姑娘一起圍了上來,年齡稍長的一邊問價一邊打聽:“小郎君,你多大了?家住哪里?家里有幾畝地?還有幾個兄弟姊妹?成親了嗎?”
每問一句,姑娘們就臉紅一圈,然后緊緊盯著柳述。
柳述:......我只想賺你們錢,你們還想要我的人?
不過柳述擁有良好的微笑意識,始終笑臉迎人,耐心地回答她們的問題:“我十七了,是個鄉下人,家里沒幾畝地,只能出來幫我大哥賣賣這些。他每天都熬夜做這些東西,手都磨爛了,但是這籃子是真好用啊,你們再看看這兔子做得多可愛,他手可巧了。”
姑娘們注意力立馬轉移到竹兔身上,一會摸摸兔頭,一會拿起竹籃瞧,只有那位年長的姑娘還保持著清醒,始終記著她的目標,要幫這幾個妹妹打聽親事,于是再次問道:“小郎君成親了嗎?”
“還沒呢。”柳述笑笑,姑娘們抬起頭看向他,臉色都有些紅,互相推搡了起來,卻聽他緊接著說道,“我大哥也還沒成親,我得等他啊。他這人有手藝,人又踏實,正缺個娘子給他管賬呢,不知各位俊俏的姑娘都是哪里人?可否婚配?家里幾畝地?有幾個兄弟姊妹?成親了嗎?”
姑娘們:“......”
帶頭的那姑娘倒是膽子大:“你大哥在哪呢,讓他出來給我們瞧瞧啊,萬一我這些妹妹們就有相中他的呢?”
“他去吃飯了,等會就回來,你們可以先看看有沒有心儀的貨物。”柳述介紹道。
于是等篾匠回來的時候,就發現攤子前站了好幾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個個目光都釘在他身上,嚇得他一點不敢往前。
“大哥,你回來啦!”柳述趕緊招手,“快來快來!”
篾匠同手同腳地走回自己的攤子,發覺那幾道目光更灼熱了,簡直是像烈焰在炙烤著他粗糙的臉孔。
“這就是你的大哥?長得一點也不像。”帶頭的姑娘打量著說,其他幾個小一些的都下意識往她后面躲了一下,惶恐地看著這個看起來有點兇的人。
“是不像,我們是異父異母的兄弟嘛。”柳述樂呵道,“但他這手藝是真沒話說,你們要買的話我給你們算便宜點。”
“行,說話要算話啊。”帶頭的那位大姑娘買了個竹籃,付錢的時候交給面前的篾匠,篾匠局促地伸出手,中途又收了回去,在衣服上擦擦手,才重新伸手接過。
那姑娘突然望著他笑了一聲,和幾個妹妹說著悄悄話離開了。
篾匠將銅板放好,一抬頭,發現柳述意味深長地沖他笑。
“大哥,你下次記得刮刮胡子。”柳述笑著扯了下他的胡子,“別把人家姑娘嚇著了。”
篾匠羞愧地低下頭:“嗯......我確實很嚇人。”
“誒,我可不是說這個。”柳述扭頭望過去,恰好撞到那位大姑娘回頭的視線,笑了一聲,“我是說,你可能要撞桃花運了。”
“??”篾匠嘴唇顫抖了一下,“你別嚇我。”
柳述放聲大笑。
忽然間幾滴雨落在他臉上,下起陣雨了。
小販們喊的喊,撤的撤,頃刻間就四處跑開。柳述趕緊和篾匠收起剩下的幾個籃子,往最近的屋檐下跑去躲雨。
雨又急又快,漂進屋檐,很快就將褲子打濕了。
柳述雙手舉著籃子,仰頭看著黑下來的天,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停。
“讓讓!麻煩讓一讓!”這時,一輛馬車飛快地駛過來。
柳述瞧著這車夫有點眼熟,經過他面前時,簾子蕩起一角,露出張默笙的半張臉。
很快,馬車就停了下來,車夫回頭喊道:“小五公子,上車避個雨吧。
”
柳述問篾匠要不要一起,篾匠哪里敢去,直說留在這里等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