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家?”慧傷意外地看向他。
“我就問問,你們出家人對家世啊、身高體重這些有要求嗎?”
慧傷打量他幾眼,搖頭:“你不行。”
“為什麼?你憑什麼說我不行?!”柳述一下就炸毛了。
“你六根不凈。”
遲早都要凈的,花魁在他身邊跳舞脫衣,他都沒反應,跟和尚還有什麼分別?!
“要剃頭發。”慧傷又說。
“那不行那不行。”柳述一想到自己這麼英俊一張臉,頂著一個雞蛋頭,嚇得他直接打消了這個想法。
“你怎麼會有出家的念頭?”一直沉默的沈柯突然發問。
柳述:“我沒有,我就是好奇,難道你不好奇怎麼當和尚的嗎?”
“不好奇。”沈柯搖頭。
“......我好奇!”
“原來你求知欲這麼旺盛,那你好不好奇怎麼念書?”沈柯躍躍欲試地看著他。
“不,一點也不!”柳述才不上當。
“好吧,我還以為你會好奇三個女人和一百零五個男人是怎麼在一起生活的呢。”沈柯惋惜道。
“什麼?還有這種事?!”柳述眼里閃爍著光,“那你可得給我好好講!”
“......”慧傷憐憫地看著他,但凡看過一點水滸傳,都不至于被忽悠的這麼慘。
沈柯只給柳述講了一點開頭,就把他的心勾的七上八下的,迫不及待想聽后面的內容,卻被沈柯以種菜為由結束了。
三人一起去了菜園子,柳述逮到一只小雞:“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把它們關起來?”
“不是有雞籠嗎?”沈柯說。
“太小了吧?總不能一直把它們關在籠子里?”
“那到底是關還是不關呢?”
“你們能長這麼大真是全靠老天垂憐了。”慧傷扶額,一句話就讓兩個男人傷心不已。
“去找篾匠吧,他會編這個。”沈柯建議道。
“行。”柳述拿過他的菜種子,“你去,我來種菜。”
沈柯觀察著他的神色,含笑道:“你怕他?”
“誰說的,我才不怕呢,我只是......只是不想跟丑男人說話罷了。”柳述支支吾吾道。
聞言,慧傷驀地抬高了頭顱,面上閃過一絲驕傲的神情。
沈柯好笑道:“行,我去找他,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去吧去吧,千萬注意安全。”柳述打氣道。
沈柯離開后,柳述看了看種子,又看看菜地,總覺得這里的菜地和別人家的不一樣,他往遠處瞅了一會,問道:“為什麼人家的地那麼蓬松?”
“鋤過。”
“我們的怎麼不蓬松?”
“沒鋤過。”
“......”柳述犯了難,“那要怎麼鋤?”
他看著慧傷,慧傷看著他,攤手:“你猜我為什麼要做和尚?”
“因為熱愛?”
“因為不想鋤地。”慧傷機智道,“化緣可簡單多了。”
“你就別再誘惑我出家了。”柳述捂住胸口說。
磨刀不誤砍柴工,既然要種地,還是得先鋤地。他回到家去找工具,很容易就找到了沈柯采藥用的小鋤頭,約莫是小臂的長度,輕便小巧的很。
“簡直不要太輕松。”柳述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把地搞松就行了是吧?”
“嗯。你在此鋤地,我去辦點事。”慧傷眺目遠望,掀開僧袍就大步離開。
“你去哪?”
“折耳根。”
“......”柳述沖著他的背影揮了一拳,才拿著小鋤頭在地里瘋狂挖呀挖。
“這可一點也不簡單!”沒挖一會,他的力氣就費完了,也顧得干不干凈的問題,直接一屁股坐在地里,無助地望著天。
頭上落下一片陰影,沈柯低頭看著他。
片刻后,沈柯疑惑道:“你在干嘛呢?”
“挖地啊。”柳述道。
“哦,挖地,你不說我還以為你在挖墳呢。”沈柯抬眸看向他面前的一個大坑。
“我這是在松土,你不懂。”
沈柯是不懂,他一養尊處優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些細節,難道這真的是種菜的法子?
“你看那塊地是不是很蓬松,跟你這塊死地不一樣,而我現在就是在讓它起死回生。”柳述理直氣壯道,“怎麼樣?我厲不厲害?”
“厲害厲害。”沈柯深知自己并不太懂地里的事,看起來小五比他有經驗多了,所以很謙卑地說,“幸好有你在。”
柳述嘿嘿一笑,辮子翹得更高了,心滿意足道:“那你就交給我好了,準保給你種出一大片好菜來!對了,篾匠那里說好了?”
“嗯,他說會幫我們做一個大點的雞籠,只需要晚上把雞關起來就行了。”沈柯說。
“那就好,貴嗎?”
“免費的。”
“還有這好事?”柳述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簡單,雖然他并沒有經管家里的產業,但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事,深知越是免費的東西就越貴,“他是不是提別的條件了?”
“對。”
看吧,就說沒好事!
“什麼條件?”
“幫他寫信,他不識字,想給遠方的親人寫封信以解思念之情。”
“村子里就沒有其他人會識字了嗎?”柳述好奇道。
沈柯搖頭。
“哇,這里簡直是我的快樂窩啊。”柳述一想到再沒有人天天當面背后罵他大字不識幾個,就覺得開心,不過再轉念一想,他又樂道,“那你豈不是可以靠寫信致富了?一封信賺他個一兩文,就不用辛苦去采藥啦!”
聞言,沈柯還是搖頭:“寫封信而已,不費心不費神,不必收錢了。
”
“可是物以稀為貴,你的才學是其他人沒有的,而他們又需要你,這不是互惠互利的好生意嗎?”柳述不理解,明明有上好的買賣,為什麼不做呢?非要吃糠咽菜挖土種田才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