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宓大聲地說:“主要是你們應該也看出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老在背后議論我們。如果再過段時間我還不嫌棄他,說不定我們會結婚,
你們可以先把紅包的錢給準備起來。”
郝晉陽這才從椅子上站起來,
結結巴巴地說:“是,是這樣的。”
程斌適時地對他們勾了勾手指:“你們兩個,到我辦公室來。”
郝晉陽夾著大腿,那模樣就像尿了褲子。小宓嗨了一聲,揪著他的領子,一路把他拉進了辦公室里。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駐足等待。過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從程斌的小黑屋里出來,但他們的神情都挺輕松。郝晉陽對他們說:“老大說了,該干嘛干嘛,結婚以后再談調組的事情。還有,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這是他倆最擔心的事兒,也正是大家所關心的,就怕他倆因此換組。幸好虛驚一場,平安無事。
晚飯的時候,程斌對俞任杰說:“你看看人家泡菜和小宓,他們都公開戀愛了,我們倆也公開算了。”
“噓…”俞任杰用筷子戳著硬邦邦的獅子頭:“小心被人聽見!”
如巖石般的獅子頭在一個月前回到了員工食堂,而俞任杰在半個月前搬回了自己家。他在程斌家里賴得太久了,老俞和任霞帶著果籃上門,不停地念著感謝和道歉,把俞任杰和他的行李一同拖出了大門。
要再住回去,找不到理由。讓程斌住他家里,也說不過去。自打俞任杰搬出去后,雙方父母總不間斷地出現在他們各自的公寓里,給他們打掃衛生,洗衣做飯,甚至偶爾在他們家里過夜,太不方便了。
于是兩人開始了分居生活,他們將晚餐改在警局食堂里進行,那麼至少他們可以分開得晚一些。
“現在連說話都不自由,這樣下去不是個法子。”程斌皺著眉頭說。
“我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公開了,那是驚喜。我們公開了,那是驚嚇。”俞任杰攪著面前的菜湯,湯里只有幾絲咸菜飄著,清湯寡水的,于是他又戳起了獅子頭。
“我快忍不下去了。”程斌說。
“我也是,這獅子頭怎麼這麼硬!”
“別打岔,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知道,但能怎麼辦?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們就要換組了。而且我們在機構里,說出去總不好聽,還影響仕途。”
“那就不當官了,這樣混著也挺好,我們都靠實力吃飯。”程斌將筷子一甩:“我看你就是怕人說閑話。你怕,我不怕!”
“對,我是怕人說閑話。”俞任杰立刻承認。
沒想到俞任杰承認得如此暢快,程斌反而覺得吃了閉門羹。
俞任杰看了他一眼道:“我們的目的是繼續混在一起,而不是壯烈犧牲。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不公開反而是好的。”
程斌知道他說的有理,但胸口仍是堵了口氣:“你說的對,工作上我們確實應該保密,但我們可以對家人公開,那麼至少晚上我們還能睡在一起,不用再去酒店了。”
不料他又繞了回去,但這回俞任杰沒找到說辭來拒絕他,只得說:“這個我們以后再談。”跟著他忽然想起什麼:“你丫該不會是心疼酒店的錢吧!”
“放屁!”程斌說:“我今天就帶你去五星級酒店,給你開個總統套房!”
正巧一位同事端著盤子路過:“你們說什麼,開什麼房?”
程斌急中生智,立刻用筷子指著俞任杰罵道:“這傻逼嫌出差住的不夠好,我正在說他呢。我說要不要給你訂個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他要是敢說好,我踹死他丫的!”
俞任杰端著飯碗,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唉,程隊,人家是開玩笑的,你別老這麼兇。”那同事勸道:“我們的住宿標準確實太差,上次我住的一個招待所,連被子都是臭的…”
等那人走后,程斌對俞任杰說:“剛才好險,多虧我機敏。今天說的事情,你好好考慮。”
但程斌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俞任杰還在慢慢考慮的時候,他已經找他老娘攤牌去了。
他幾乎是直白地對母親說:“媽媽,我看上俞任杰了。”
那時王敏慧正在電視機前頭忙著追劇,并未聽懂他的意思:“你要提拔他呀?也行,任霞老埋怨他升不上去。”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我看上他了,我喜歡他,我愛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王敏慧猛地轉過頭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喜歡他!”程斌果真又重復了一遍。
王敏慧咬著牙關,深吸了好幾口氣,隨后故作鎮定地笑了:“你看上他有什麼用,他可看不上你呀!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乖兒子。”
“他也看上我了,”
程斌小心翼翼地在她身邊坐下:“他還真看上我了。”
王敏慧的希望落空了,將電視調成靜音才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這段時間,我倆已經好上了。”
這下王敏慧可坐不住了,連她心愛的電視遙控器都不要了,直接扔在一邊。她急急忙忙地站起來:“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去!我找他說說去,我找任霞和老俞去!”
“你可千萬別找他!”程斌從后頭攔住她,硬是把她從電話機前抱了回來,這讓王敏慧很是惱怒,卻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