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說,他笑的是蜘蛛俠。俞任杰立刻找到笑點,跟著大笑出聲,覺得自己特別有才。
他們踏上樓梯,回到地面上,開始觀察小區里的監控布局。因為停放較多汽車的關系,加上小區的前后門正對著兩條大馬路,小區里安裝的監控還真不少,大致將整個小區都覆蓋了。當然,還是留下一些不可避免的死角。
“要把孩子塞進汽車而不被監控拍到,只有蜘蛛俠才能做到,你覺得呢?”程斌學著俞任杰的口氣問道。
“我同意。”俞任杰望向小區的外墻:“我們繞著外墻再走一圈?”
兩人繞著小區外圍走了一圈,并未找到其他出口,小區前后的兩扇大門是唯一的進出通道。
“有沒有這種可能性,孩子是從外墻那兒運出去的呢?”俞任杰突發奇想道:“比如說,一個人在里面,一個人在外面,兩人里應外合,把小孩從墻上托舉過去。”
程斌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否決,而是對他勾了勾手指:“我們去看看。”
永輝新村是個方正的四邊形,其中的兩條直邊,即開著前后門的那兩條,通往兩條熱鬧的大馬路。雖欄桿較低,但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運送一個孩子,實在太過招人耳目。這兒雖是老城區,但也鄰近市中心,白天十分熱鬧。況且,每條大馬路上都安裝了攝像頭,公安機關可按需提取相關錄像。
而小區的另外兩條直邊的外頭,不是馬路。一墻之隔的地方,是兩家公司。其中一面墻的外頭是一棟建筑公司大樓,其外墻全部由玻璃制成,玻璃窗外種滿了爬山虎。
另一面墻的外頭則是一家國有單位,具體是做什麼的不得而知,總之公司名字的結尾是機構兩字。
隔開小區與兩家公司的墻壁至少有兩米高,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程斌舉起雙手也無法夠到墻壁的邊緣,至少還差一條胳膊的距離。加上兩家公司在大門口均有保安亭,要混個人進去實在不易,故兩個大人將孩子托舉出去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這一圈繞下來,除了證實高女士的前夫張軍輝的確無辜之外,還讓整件案子看起來更加破朔迷離。
程斌分析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監控看得不夠仔細,漏了些內容。”
俞任杰最煩看監控,于是沒有作聲。他們原路返回,準備去看看西施那兒的情況。
出了電梯門,即將按響1705室的門鈴時,俞任杰忽然捏住了程斌的屁股,然后嘿嘿地笑了起來。
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像個孩子,程斌心想。但他任由他捏著自己的臀部,面不改色地按下了高莉君家的門鈴。在門打開的一瞬間,俞任杰將他的手松開了。
這時西施已經將局面控制住了,高莉君看她的眼神帶著親近之意,對程斌也沒了原先的敵意。
“你這兒怎麼樣了?”程斌問道。
“都搞定了,”西施笑著說:“我們剛才還聊了會兒天呢。”
“我們走吧,別打擾人家休息。”程斌連忙說。
他們退到門口,高父欲言又止好幾次,終于問道:“警察同志,有什麼發現嗎,現在案子進展到哪一步了?”
程斌習慣在心里畫好探案的圖紙,卻總是忘了告訴受害人。
他轉頭來看向俞任杰,希望他能站出來代他完成外交任務,但俞任杰正在端詳屋內的擺設,絲毫沒有察覺。于是他整理思緒,開口道:“我們查看地形后,發現監控覆蓋率很高,如果小姑娘出門,理應會被拍到。所以第一步是要去復查監控錄像,確認沒有遺漏。”
“那不得好幾天嘛,”高母說:“上一次就看了三天,再看一遍,又是三天,萬一我們瑩瑩真的落在壞人手里了,時間都給拖沒了。”
“不會的,”程斌說:“我們加班看錄像。”
這時俞任杰終于回頭看了他一眼,臉色顯然不大好看,但他還是與程斌和西施一起,對他們點了點頭。
跟著,他們便在高家人期待的眼神中離開了。
“明天早上之前,必須把監控看完。”出了小區門口,程斌說。
西施咬了咬嘴唇:“那一會兒我打電話回家,和老公說一聲,今天不回家了。”
“不用,你回去吧,你要照顧家里。”程斌慷慨地說:“還有我們呢。”
俞任杰咧開嘴敷衍地對她露出一個笑容,西施便沒有再說什麼,既沒有接受他們的好意,也沒有要求一起加班。就這樣,他們一路走到馬路對面,警車停就在小區外的街邊上。
“趁時間還早,接下來我們去找張軍輝。”程斌說。
西施主動打開手機,尋得了張軍輝的電話。掛了電話,后她對他們說:“巧了,張軍輝就在附近。我和他約在了附近的茶館里見面。”
十分鐘后,他們到達一家名為“約禪”的茶館,就是高女士與前任婆婆坐了一下午的那家。張軍輝比他們到的晚一些,襯衫袖子卷了起來,后背濕漉漉的。
這天陽光較大,溫度高達二十七度。
張軍輝坐下后,叫來服務員:“我不要茶,給我一杯冰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