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斌轉過頭瞪了郝晉陽一眼,頗有嫌棄之意。俞任杰給他使了個眼色,轉過頭來溫和道:“泡菜,你仔細想想,程龍海明明沒有進漢堡店,兇手為什麼要假扮他呢?”
郝晉陽咬著筆桿道:“為了讓我們相信他是自殺?”
“能想到這點已經不錯了,我一開始也這麼認為。”俞任杰話鋒一轉:“但他怎麼知道我們會去漢堡店調查呢?如果沒有被發現疑點,這宗案子會被當成自殺處理,十分順理成章,我們去漢堡店問話可以說是個意外。所以對兇手來說,進不進快餐店在他的計劃里不是重要環節,只是他的雙重保險。收費站的記錄才是他關注的重點。”
“這麼說來確實是,要不是胖…潘師兄說死者吃過漢堡,我們也不會去查。”
“那麼,為什麼刻意留下奧迪通過收費口的記錄呢?”見郝晉陽張著嘴巴答不上來,俞任杰決定直接告訴他答案:“是為了讓我們確信死者在那時候還活著,所以那時程龍海八成已經見閻王了。”
程斌咳了一聲:“注意用詞。”
“行,那時程龍海八成已經被害了…”俞任杰敷衍地又說了一次:“他真正被害的時間段里,兇手沒有不在場證明,所以他要改寫死者的死亡時間,好讓自己在那時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郝晉陽先點頭后搖頭:“但兇手不是開著車麼,從頭到尾帶著死者,程龍海在路上死,或是在山腳下死,不是一樣沒有不在場證明麼?”
“是的,如果5月15日當天兇手連人帶車將死者送去山腳的話…如果沒有同伴來接,他還得步行40分鐘到最近的公交車站才能回城,車留下了嘛。
況且還可能遇到不可控的因素,比如被人目擊,一個在荒野徒步的人一定會引起注意。”
俞任杰吸了吸鼻子,鼻音有些濃重:“那麼我們換個方向,有沒有可能兇手在5月15日早上并沒有真正到過郁山,而是在下了高速后掉頭去了別的地方,并在那里留下了不在場證明?比如見了誰,被哪里的攝像頭拍到…因為收費口的記錄,我們一直以為奧迪是在當天8點左右到達的山腳,沒錯吧?但它也可能是之后的時間里到達,任何時候都可能,我們沒有查過收費口反方向的通過記錄吧?”
郝晉陽終于恍然大悟:“我懂了,臥了個槽!這兇手真聰明!”
程斌再次提醒:“注意用詞。”
郝晉陽連忙捂住嘴巴,過了會兒他又大徹大悟一次:“所以說最符合這些條件的人就是…上了火車的周鵬!郁山與火車站方向相反,要是下了高速直接趕去火車站,能在八點左右到達火車站,他還在候車大廳里故意與人起了沖突!”
俞任杰終于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徒弟也不算太笨。
于是接下來的偵查方向便放在監控錄像的調查上。之前只看了5月15日早晨從市區通往郊區的收費口記錄,這次不僅將時間拉長至5月17日,還一并查看從郊區回市區的記錄。只要兇手施以上述詭計,一定會留下點蹤跡來。
幾天后,組員們黑著眼眶將結果呈了上來。
程龍海的黑色奧迪的車牌號A3682于5月15日上午7點13分留下出市區記錄后,沒有找到任何回城記錄。考慮到嚴密性,連5月18日尸體發現那天的記錄都一并查了,確實沒有再找到任何相關記錄。
出人意料的是,俞任杰的推理錯了,程龍海的那輛奧迪于5月15日出城后,再也沒有回來。
第27章 燒炭的丈夫(6)
難道兇手在快餐店留下記錄,
真的只是為了證明程龍海是自殺?
如果是處心積慮地反偵察,
知道警方會進快餐店取證,
那麼兇手一定十分了解警方慣用的偵查手段,
他知道可以通過死者胃部食物的消化情況推斷死亡時間,
但為什麼又犯下買豬肉漢堡的低級錯誤?
抑或兇手不了解這一法醫知識,
也不知道死者吃過什麼,
只是猜測死者會在路上吃早餐罷了。但他又怎麼能肯定死者不會在家里吃早餐?警方要是沒做這方面的調查呢?
除非他清楚死者一定不會在家吃早餐,并且能引導警方關注早餐的問題…能做到這兩點的,只有一個人,
那就是他的妻子,周靜。
周靜的嫌疑還未洗清之際,只有一個人是完全相信她的,
那人自然就是郝晉陽。郝晉陽為她憤憤不平:“你們怎麼能懷疑周女士呢?她那天哭得多傷心啊!不論誰是兇手,
都不可能是她!”說著這番話的時候,他的心里想起了之前性窒息案中的陸小姐。
兩人結合的起因是愛情,
這麼相愛過,
怎麼可能會想殺掉對方呢?反而只要想到對方的死,
就會痛苦難過吧,
他這麼想。
程斌和俞任杰沒有想通為何郁山一路的收費口只留下了奧迪A6去程的記錄,
卻沒有回程,
難道程龍海的車真的是在5月15日到達山腳下,再也沒有回來麼?
他們開始思考更迂回的方式,或許兇手在通過收費口后沒有直接將車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