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文婷僵著嘴角回答:“我想警方這邊會有很多事要處理,我一個人趕不及去接楠楠,所以讓隔壁的鄰居幫個忙…”
“為什麼是他?我可以去接,就算你的父母住得遠,你還有朋友,兄弟姐妹,不都比一個鄰居可靠?”
“媽!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下次我不讓他接了,好麼?”
“什麼下次?我問的是這次!你和他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我們能有什麼關系啊?”
“可笑了,你們是什麼關系,你不比我清楚麼!”
兩人的音量越來越高,楠楠再次哇哇大哭:“奶奶你不要和媽媽吵了,我喜歡王叔叔,王叔叔不是壞人!”
一聽到隔壁王叔叔的稱謂,郝晉陽就來了勁兒,趁楠楠提到王叔叔之際摸了把她的蘑菇頭:“小妹妹,告訴警察叔叔,你為什麼喜歡王叔叔呀?”
楠楠邊抽氣邊說:“王叔叔給我買糖吃,給我買玩具玩,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王叔叔也喜歡媽媽。”
陸文婷一把捂住孩子的嘴巴:“瞎說什麼!”又轉頭對兩位警察苦笑:“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楊大媽將她扯到一邊:“你急什麼!讓孩子說!”
楠楠說王叔叔和媽媽關系好,經常一起聊天說笑,最重要的是王叔叔對她好,過年會給她壓歲錢。說到王叔叔說只要她肯叫他一聲爸爸就給她紅包時,楊大媽急了眼:“好啊!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你這個白眼狼,為了外面的野男人弄死我的兒子!我和你拼了我!”
俞任杰與郝晉陽好不容易才將楊大媽拉開,整個過程中陸文婷的臉繃得很緊,百口莫辯。
詢問得知,王叔叔名為王玉坤,今年三十五歲,幾年前離婚,至今單身,沒有孩子。
他是自由職業,平時做些小生意,與在家做全職太太的陸文婷在有所來往。至于他們的親密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而當郝晉陽講話題的主導權交給俞任杰時,俞任杰說:“好了,讓孩子休息,我們參觀一下其他房間。”
孩子回到自己房間后,陸文婷的臉上恢復了平靜,領著他們參觀臥室,楊大媽在她身后黑著臉,隱忍不發。主臥里有一只很大的衣櫥。俞任杰問:“能打開衣櫥看一下麼?”
陸文婷點頭后,郝晉陽不知怎麼理解的,一個箭步沖上前去,猛地將櫥門全部打開,見里面果真都是衣服后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敢情王叔叔不在里面。
俞任杰一臉嫌棄地將他推開,有些不禮貌地翻動著里面的衣服:“陸小姐,你的衣服真多啊,比你丈夫的多多了。”其中只有不到三分之一到是男裝,清一色的西裝襯衫,剩下的都是女裝。
陸文婷賠笑道:“女人的衣櫥總是缺少一件衣服嘛…”
俞任杰咦了一聲,從衣櫥中取出一條滿是花邊的艷色連衣裙:“你的穿衣風格也挺多變的嘛,衣櫥里的衣服大多是黑白灰三色的,我以為你喜歡素色系的衣服呢,沒想到還有幾條這麼鮮艷的裙子,您的丈夫喜歡這種打扮麼?”
誰知陸文婷突然變臉,一把奪過那條裙子,尖聲道:“我丈夫喜歡什麼風格管你什麼事!”話音剛落她驚訝于自己的失態,咳了一聲將裙子重新掛回了衣櫥。
俞任杰還沒臉沒皮地將腦袋伸進男裝區查看:“你丈夫是找過什麼衣服麼,里面可真亂。
”
陸文婷忍著脾氣,在他收回腦袋的瞬間將衣櫥的門給關了:“我丈夫怎麼死的,與我家的衣櫥沒有關系吧!”
俞任杰朝她笑笑:“有沒有關系,你還不清楚麼?”
這話問得與楊大媽如出一轍,只是這時陸文婷的臉色更加難看,可以說是瞬間白了一層。
“和你開玩笑的,”俞任杰伸了個懶腰:“接下來去浴室看看,沒什麼問題吧?”
與客廳相連的浴室是個淋浴房,是一家人每天洗浴的地方,放滿了各種洗護用品,顯得有些雜亂。主臥中裝的則是浴缸,并無使用痕跡,十分干凈整潔。俞任杰仔細觀察后,用手摸了摸主臥浴室中浴簾掛桿上的灰塵,轉頭對楊大媽說:“楊女士,我們有些話要單獨問陸小姐,麻煩您回避一下。”
楊大媽雖不甘心,還是退了出去。留下陸文婷與兩名警察在主臥中,關上了房門。
在確保房間隔音效果后,俞任杰掛著他慣用的悲天憫人神情慢慢開口:“陸小姐,您希望您丈夫的死因是自殺呢,還是意外死亡?”
陸文婷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緊抿之后再次張開:“我丈夫就是自殺,死因還能選麼?還是說,你要我給你多少錢,你才能相信我丈夫是自殺?”
郝晉陽轉過頭看向師兄,開始懷疑起師兄的廉潔來。
俞任杰嫌棄地將他的臉推開,問了陸文婷第二個問題:“你丈夫有買保險麼?比如說,意外險。”
“有吧…但他是自殺,保險不會理賠。”
“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賠償不是一筆小金額,偽造現場也不是小罪。你可以慢慢考慮,權衡一下。
”
陸文婷失了沉著,厲聲道:“你到底什麼意思!覺得我和隔壁的王玉坤合伙殺了我丈夫騙保險麼!我告訴你,對不起,你要失望了,我不是這種人!我和王玉坤是清清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