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請客的人都婉拒了,他只好將視線落在了澳洲精品牛排店上,程斌有些吃驚看著他,問道:“你確定?”
俞任杰確定不去,倆大男人燭光晚餐確實不大合適。
去火鍋店時發現已經排起了長隊,俞任杰看著程斌每等待一秒就黑一層的臉,識相地知難而退,選擇放棄。后來俞任杰妥協,說吃頓披薩吧,人均已經下了一百了,程斌卻說:“太過油膩。”
最后兩人在商業街邊的小店坐下,老板遞上兩盤價值不過二十元的蓋澆飯。俞任杰看著蓋澆飯上的油光在心里爆粗口,去你妹的怕油膩,蓋澆飯不油啊,你就摳吧你。
吃了一半的時候,程斌鼓著腮幫子說:“說好的請客,客氣什麼,應該請你吃牛排。”
俞任杰翻著白飯上的幾片牛肉不置可否。
程斌又說:“我工資比你高,不用替我省錢。”
俞任杰終于忍無可忍,叫來服務員,指著盤子里的牛肉道:“肉太老了,下次給我煎五分熟的!”
程斌把服務員送走,責備道:“你這人,你說你!”卻沒有繼續下去,而是說:“還記得我們學校門口的飯店麼?”
“哪家?”
“賣紅色牛肉蓋澆飯的那家。”
“哦,那家。記得,肉是粉色的,當時出了快餐店用蘇丹紅的新聞,再沒人敢吃了。”
“我覺得加的不是蘇丹紅,是嫩肉粉。”
“嫩肉粉能讓肉變顏色麼?”
“不知道。”程斌語塞,古怪地看了俞任杰一眼:“這家的味道有點像那家,你覺得呢?”
俞任杰聳了聳眉毛:“大概吧,時間過得太久,記不得了。”
“真是挺像的,”程斌沉默了會兒,說:“什麼時候有空,正好手里沒案子,要不要一起回學校看看?”
俞任杰對他的提議感到挺意外的,過往的回憶紛紛涌入腦海,連面前這戴著深色鏡片的男人都因為回憶顯得親近了些。但他想起年少時的風光,越發不滿現狀,于是用力地搖了搖頭:“不去,學校有什麼好去的。”
令他欣慰的是,程斌流露出了明顯的失望之色。俞任杰忽然明白到,或多或少,他是有些嫉妒對面的男人的。他與他的上司程斌,和馮曉文與盧冰一樣,也認識許多年了,久到,從長牙的時候他們就在一起玩溜溜球了。
真是時間如梭,白馬過隙,轉眼都長那麼大了。再一轉眼,估計就老了。
第二天,鑒證科的報告出來了。從被害人皮包上找到三個人的指紋,其中一枚屬于被害人,兇手的指紋很可能就在另外兩枚之中。而在垃圾桶內找到的連褲襪,與被害人脖頸處淺色勒痕相符。連褲襪上除了死者的長發,還找到了一根較短的毛發,經鑒定,其DNA排序與精|液主人的一致。
警方懷疑,兇手企圖使用死者的連褲襪勒死她,但使用過程中因連褲襪的彈性較大而放棄,改用尼龍繩。這根尼龍繩可能是事先準備好的,也可能是隨意尋找的,從兇手的犯罪風格來看,后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這天胖胃與西施前去太陽神公司探訪與盧冰負責的官司相關的工作人員,俞任杰則帶著郝晉陽去找盧冰的相親男,董誠。
董誠口中所謂的大企業只是員工數不足五十人的小公司,所謂的大數據工作也只是管理公司的后臺數據,當然,從數據量上看,或許也是挺大的。
最可笑的是,連他的聊天頭像都是處理過的,真人又黑又胖,臉頰的肉像掛不住似的蕩下來,有些像沙皮狗。
當得知面前穿著便服的兩人是刑警時,不僅是董誠驚訝不已,同事們也紛紛側目。在小公司里,任何風吹草動都躲不過別人的耳目。
董誠打開了全公司唯一一間的會議室,有些忐忑地開口:“警察同志,不知道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是良好公民,一定會好好配合的。”
當說出盧冰的死訊時,董誠眼中的驚訝不像是假的,但他又順勢演了下去,張大嘴巴,久久沒有合上,反倒顯得心虛與滑稽。
俞任杰問道:“你和盧冰是什麼關系?”
或許是怕和死者沾上關系,董誠的眼里流露出了嫌惡:“沒什麼關系,就相過一次親。”
“哦?”俞任杰也做出一個夸張的驚訝表情,嘴巴久久沒有閉上:“你對她的印象怎麼樣?”
“人都死了說她壞話不太好,但說實話,對她的印象真不怎麼樣。”董誠皺著鼻子說。
這和馮曉文說的死纏爛打有較大的出入,俞任杰與他確認:“怎麼說?”
董誠皺著眉頭,開口時腮幫子明顯地一抖:“這女人吧…”意識到這麼說不太禮貌,他改口:“盧冰小姐她可能覺得自己是個律師,還是名校畢業,特別了不起,所以待人接物十分傲慢。她長得不怎麼樣,對自己年紀也沒有足夠的危機感,我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值得驕傲的。你們都是男人,應該理解我吧,女人要什麼學歷事業,長得好,會做家務才是王道。”
俞任杰不置可否:“還有呢?”
“我說了,她長得并不怎麼樣,脾氣又不好,雖然她對我挺有興趣的,但我并沒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