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警局,郝晉陽添油加醋一番,將整個過程給繪聲繪色地描述了,還給這個案子起了個特別響亮的名字。
“熊本連環偷窺案!”
但他吹噓了半天,大家抓的重點卻不是他所希望的。
“哎呀,搞了半天,你是被個保潔大媽給看光了!”
“洋泡菜,你可要她對你負責呀!”
“這麼說來,我們俞任杰連個大媽都跑不過?你說她幾歲來的?快六十了吧!”
終于有人問了個技術性的問題:“我怎麼覺得洋泡菜進去洗澡有些多此一舉啊,要是一開始就在外頭守著,或許當晚就抓到了吧?”
有人說:“那是俞任杰覺得好玩吧,反正有沒有他在里面一個樣。”
有人說:“大概是想把色魔往里面追,和泡菜里應外合?”
又有人說:“或許是怕新人礙事,又不好意思明說,就隨便塞個任務。”
還有人說:“你是洗了兩小時澡,人家俞任杰可是在風里站了兩個小時。是心疼新人,讓你在熱騰的地方等吧。”
郝晉陽紅著臉道:“不不不,是我身材好,色魔看得入迷就掉以輕心,更容易抓到。”
總之沒討論出個結果,人群就被程斌解散了。
“聊什麼天呢,很閑麼!”他朝郝晉陽掃了一眼,說了一段繞口令:“沒什麼為什麼,他這人就是想什麼是什麼,你別以為他做什麼都有深意。你的頭發怎麼還沒拉直?”
第二天,郝晉陽就成了一個板寸頭。
不久后,他期待已久的大案終于發生了。
第5章 消殞在午夜的生命(1)
三月悄然而至,
大家開始憧憬春天,
但刮風的日子還是有些凍人。這天便是一個多風的日子,
吹得路上行人的衣角翻飛,
聳著肩膀將脖子縮進衣領里去。
俞任杰邊走邊嘆氣。今天是周六,
原本是在家睡懶覺的日子,
卻在早晨7點不到就被電話鈴吵醒,
預告著休息日的泡湯。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又有人死了。
案發現場在市中心,離家不遠,
他簡單洗了把臉,套了毛衣與外套便出門。出門選擇了自行車,等到了才發現還穿著拖鞋。調轉車頭準備回家換鞋時,
被馬路對面的程斌叫住了。
“回來!”程斌朝他勾了勾手指,
如同在召喚他家的旺財。
俞任杰又嘆了口氣,將車頭扶正,
卻沒有直接去現場,
而是將車推向了不遠處的煎餅攤。
“兩個雞蛋,
多放脆餅,
快點啊!”
五分鐘后,
俞任杰嘴里叼著餅,
慢悠悠地將車推向了馬路對面黃白相間的警戒帶。警戒帶外不乏前來湊熱鬧的市民,他們的臉上寫著好奇與茫然,大約是在買早飯的路上,
停下湊熱鬧,
統統被兩個巡警攔在了外面。
或許是他亂糟糟的頭發太過扎眼,腳上的毛絨拖鞋太鮮艷,毛衣領口露出的條紋睡衣太過隨意,或是嘴里的煎餅太招搖,俞任杰被一并被攔在警戒線外。他并不氣惱,先將車停好,一手抓餅,一手掏警|官證,摸了半天沒摸出來,正準備解釋時程斌黑著臉從警戒線那頭出現。
“磨蹭什麼!還不進來!”見到他手里油膩的煎餅又道:“吃完再來。”
俞任杰還是帶著餅進去了,在組里其他同事忙得天翻地覆的同時,躲在角落里面不改色地啃餅。這家煎餅攤的煎餅,不如自家門前的好吃,脆餅雖然大,但不夠脆。
同隊的西施飛他白眼時,他回應得簡單明了:“我餓。”
一會兒胖胃也拿了四個煎餅,和他一起咔擦咔擦地咬起來。兩個人一起吃,總比一個人來得香。俞任杰啃煎餅的時候,程斌帶著黑氣的視線一直粘在他身上,似乎忍得辛苦,隨時都要爆發。幸好他吃得夠快,在火山爆前刻吞下最后一塊餅。
程斌扔給他一包紙巾:“擦完嘴趕緊工作。”又轉頭對邊上吃得起勁的胖胃發火:“還吃?吃個屁!”
嚇得胖胃掉了一大塊脆餅在地上,差點破壞了犯罪現場。
死者是一名女性,身高一米六八,長發,年齡三十上下。從尸體的腐敗程度來看,死了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其臉部青紫腫脹,脖頸處有勒痕,身上發現防御傷,手指甲出現磨損斷裂,疑似是被人勒死的。另外她上衣破損,下身赤|裸,顯示其在死前可能遭遇過性侵害。
此時死者的照片已經采集完畢,下身蓋了一層塑料紙聊表尊重,但光天化日之下橫尸街頭,她的尊嚴早已不復存在。
“尸體的發現時間?第一發現人是誰?”俞任杰搖搖晃晃地踩著拖鞋走向他的同事們。
程斌的喉結動了動,似在忍耐,片刻后終于開口:“西施,你把筆記給他看。”
俞任杰看筆記的時候,程斌在一旁瞪他:“喲,這都幾點了,睡得挺好啊,煎餅好吃麼?小日子過得挺愜意啊。我們可是一早到了,你再晚點來,就沒你什麼事兒了。”
俞任杰皺著眉頭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又將精力放回手中的筆記上。西施的字體端正漂亮,描述言簡意賅,很快他就了解了相關信息。
尸體于早晨五點四十分左右被發現,發現人是家住附近的張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