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野的那根雞腿在蘇皎的投喂下早吃完了，蘇皎蹲在旁邊不疾不徐地啃完自己的那根。

　　見炒牛肉也快好了，干脆留著等牛肉出鍋，端著兩碗菜放到桌子上。

　　屋子自配的餐桌不小，蘇皎把先前弄的零食放在旁邊些，倒是還能放下十來碗菜。

　　只放了些許鹽的雞湯、新鮮的炒蔬菜，才從地里采回來的西紅柿雞蛋面、噴香撲鼻的紅燒魚……

　　足足十二道菜出鍋，蘇皎把火桌上清空，將那些菜一樣樣擺過來。

　　顧凌野端著最后出鍋的紅燒獅子頭，另一只手上是摻了些許酒精的飲料。

　　毛茸茸們的跨年大餐是一大盆雞胸肉，煮熟后被蘇皎仔仔細細撕開，往里面倒了點牛肉粉和益生菌。

　　一只一大盆，雞胸肉吃到飽是沒有問題的。

　　煮熟的米飯放在后面的桌子上，蘇皎和顧凌野都沒往那邊多投去一個眼神。

　　他們的筷子，首先是朝著西紅柿雞蛋面而去的。

　　西紅柿是自己家結的，小小一個，紅的屈指可數，湊了好幾天才湊出這一餐來。

　　雞蛋就更不用說了，家里的母雞從開始下蛋，到現在每天都能撿三四個。

　　做菜的時候就干脆拿的最新鮮的。

　　大概是自己種出來的菜有美味加成，兩人都一一致認為這道菜是蔬菜里最好吃的。

　　就是可惜時間來不及，用的面條是買來的油面。

　　兩人呼嚕呼嚕吃了小半碗面條，筷子才往其他的菜肴上面伸。

　　投影里的電影已經換成了一偵查短劇，十分引人入勝。

　　屋外，軍區政府的廣播不知道什麼時候換成了相聲，給那些家里已經沒有完好電器的人增加跨年的樂趣。

　　年夜飯不著急吃完，兩人吃兩口就碰個杯，杯中的飲料一點點下去，蘇皎的臉上暈染出嬌羞的緋色。

　　跳動的燭火下，金發美人撐著頭懶懶一笑。

　　眉眼間的三分醉意讓人沉淪。

　　顧凌野感覺自己也醉了。

　　醉在愛人無邊的柔情蜜意之中。

　　燭火噼啪，那比起燈要微弱許多的光芒，照亮了這一方小天地，也照亮了彼此之間未宣于口的愛意。

　　“顧凌野，我好愛你。”

　　新年的煙花中，愛人低聲的呢喃比煙花還要醒目。

　　顧凌野抱著人，聲音里是如出一轍的沉淪。

　　“我也愛你。”

　　外面的煙花還在繼續。

　　寒風透過細密的通風口進來，喚醒了微醺的兩人，催促他們去看外面熱鬧的景象。

　　蘇皎怕冷，顧凌野帶著人到了平臺上。

　　平臺周圍的墻面以玻璃為主，是極好的煙花觀景點。

　　兩人躺在躺椅上，厚厚的毛毯隔絕了為數不多的寒意。

　　煙花一直響到午夜十二點，隱約間，他們聽見廣播里集體的祝愿。

　　“跨年快樂，新年大吉！”

　　蘇皎扭頭，和一直注意著自己的顧凌野相視一笑。

　　“跨年快樂，新年大吉。”

　　同一時刻，相同的祝福，在不同的人家里響起。

　　每個人都對未來抱有最美好最質樸的期許。

　　煙花停止的時間是十二點半。

　　顧凌野回到屋里，把準備好的餃子皮和餡料端出來。

　　他們原本是打算吃完晚飯再包的，誰知道這一頓晚飯吃到十一二點，人也微醺，根本想不起這一茬來。

　　現在想要吃餃子，就只能臨時開始忙活了。

　　剛好兩人現在也睡不著，家里的投影儀和幕布被挪過來，燭火在這邊點上。

　　就著電視慢悠悠包餃子，倒也挺好玩的。

　　他們換了陣地，毛茸茸們也挪了過來，它們的被子在地上拖得臟兮兮的，

　　蘇皎挨個打一下腦袋，將被子在他們前面展開。

　　劇里的案子已經進展到高潮，五只小家伙安安靜靜的，全神貫注看電視，也不知道看懂了幾成。

　　看完要緊的劇情，蘇皎低著頭認真包餃子。

　　兩人說些小事情，把之后幾天的生活安排得明明白白。

　　包出來的餃子有很多，挑出夠他們吃的之后，剩下的就被蘇皎放進了食材房里面。

　　這個房間的通風效果開得極好，溫度比起外面要冷些，從里面出來時，蘇皎還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

　　回到平臺上，播放的短劇剛好放完一集。

　　蘇皎坐回躺椅上，視線落到前方。

　　劇情還未開始，幕布后方，星光點點。

　　蘇皎“騰”地坐直身體。

　　顧凌野奇怪道：“怎麼了？”

　　他把兩人的餃子放到桌上，才抬頭往蘇皎的視線方向看了眼。

　　“星星……”

　　從短暫的驚訝中抽離出來，顧凌野笑道：“看來明天是一個好天氣。”

　　別說是極寒降臨之后，就是在那之前，他們也有很久沒見到過這麼漂亮的星空。

　　蘇皎看了好一會兒的星星，才在顧凌野的催促下坐回躺椅上，乖乖吃他們的跨年餃子。

　　顧凌野回去把毛茸茸們的餃子也端了出來。

　　餃子的餡料用得好，味道自然不錯。

　　碗里為數不多的幾個餃子很快吃完，又消了一會兒食。這才慢吞吞地回到房間里睡覺。

　　新年的第一天是不能睡懶覺的。

　　昨兒快兩點鐘睡的人，在一連七八個鬧鐘的騷擾下，終于離開了戀戀不舍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