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慢條斯理地瞟他一眼，顯然在等他開口，看他還能點說什麼。

……呃，是我的錯覺嗎？

怎麼感覺這孩子更討厭我了。

凜越絕對不算友善的眼神讓喬伊有點怵。

然而他知道自己活該，雖然他有自己的理由，但昨晚那樣和凜越撇清關系，還是挺傷人的。

“我……”喬伊摸摸腦袋，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但凜越打斷他：“換種語言。”

喬伊一愣，不過他立刻發現一旁的科林正托腮等著看熱鬧。

“哦，好、好的！”

雖然他并不覺得兩人的對話中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內容，但既然凜越這樣要求，他還是乖乖換說中文。

母語確實讓他的思路一下子順了很多。

雖說他知道不可能對凜越直接表明“因為你是我cp，昨晚有其他股在場我怕他們知道你名字惦記你”，但他也不想對凜越撒謊。

糾結了一下措辭，他終于還是嘆口氣，輕聲道：

“好吧，我也沒什麼能解釋的。由于某種特殊原因，包括昨晚在內我的各種古怪行為都沒有辦法向你說明理由……”

“我承認，最開始接近你是有目的的。雖然到現在為止，啊不，準確說即使是到很久以后的未來，這份讓人討厭的目的性也不會完全消除，但我知道——”

喬伊頓了下。

直視著凜越的雙眸，他深吸一口氣。

“但我知道，你是和我一樣活生生的人，不是冰冷的幾行字，更不是道具。這樣說或許會讓你更疑惑，但請相信我——在我心中，你是獨一無二最重要的存在！”

一口氣把想到的所有內容傾吐出口。

喬伊直接臉紅到脖子根。

他慶幸剛才凜越提醒他換成中文，不然對著一個小孩子說出這種像表白一樣的臺詞真的好羞恥，會被人誤會成變態。

但他并不后悔說出這些，這些都是他的真心話。

也不知具體是從何時開始。

也許是被咸豬男下藥，危機之際凜越沖過來救自己的時候；也許是凜越對他說出第一句中文，讓他瞬間想到過去的世界差點哭出來的時候；也許是看著凜越一口一口吃著番茄炒蛋，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時候；或者更早，在他意外在眾多資料中看到凜越這個名字的時候。

凜越這兩個字，以及這名字背后的意義就不僅僅再是原作小說中冰冷的文字。

對他來說，凜越是真正觸手可及，能感受到溫暖的人。

是他在這個世界追尋的目標。

想到這里，喬伊忍不住再次開口——

“總之，你對我真的很重要，啊不，是你真的很重要！”

不光是為了他。

凜越本身就是這個世界中最重要的存在。

……

微微睜大眼，凜越沒想到喬伊會說這些。

雖說一整段聽下來他仍舊一頭霧水，但……

但少年眼中的澄澈而清朗，仿佛映著陽光。這讓他一時間看得失神，即便腦中根本沒有空余去思考對方到底在說什麼，卻仍舊想捉住這一抹璀璨的光芒。

說來，這種想要主動捉住光芒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在誤將喬伊認作媽媽，昏睡中主動握住他手的時候；在喬伊對他一字一頓，用特殊的腔調念出他名字的時候；甚至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喬伊對他伸出手，笑著說出：“你好，我是喬伊。

”的時候，這種一絲光亮照進黑暗的感覺都一次次撞擊著他的心。

讓他忍不住想伸出手，捉住這抹光芒……

但他的失神讓喬伊有點著急。

喬伊不知道是自己說得太奇怪以至于凜越不知道怎麼回應；還是他說得太快凜越壓根聽不懂。

他臉上的緋紅更甚，尷尬地眨眨眼：“那個……你聽懂了嗎？”

凜越沒有說話。

“呃，你、你給點反應，說句話也行啊……”

凜越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微蹙起眉，深深凝視著他。

這讓喬伊萬分沮喪。

他幾乎可以確定自己剛才的一番話完全打了水漂，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讓他懊惱地揉揉腦袋，糾結要不要干脆說再見。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剎那，凜越突然按住他的手。

喬伊一怔，他看到凜越緊緊盯著他，黑瞳中似乎滿是復雜與掙扎，嘴唇囁嚅了下，好像有話要說。

喬伊有點疑惑，不自覺俯身靠近，然而剛一靠近，就感到一雙手臂終于耐不住，一把環住他的脖子——

如同戀人間告別時的秘密耳語。

男孩環住他的脖子，睫毛微微顫抖，鼻息間的熱度噴撒在他的耳際。

他聽到凜越用那種如同用羽毛摩挲心尖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道：

“……最喜歡你了，喬伊哥哥。”

喬伊瞳孔猛地一顫。

但沒等他反應，男孩已經松開他。

雖然極力掩飾，但男孩耳尖仍帶著淡淡緋紅，他移開眸故意不看喬伊，嘴中低聲道：“我只會說這句。”

……只會說這句？

喬伊花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凜越的意思。

所以，這家伙是在回應我剛才那個“你給點反應，說句話也行啊”的要求嗎？

呃，雖、雖然確實我只教了這一個完整句子，但這樣很犯規啊，凜越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