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 喬伊忽然又覺得眼前的少年沒那麼可怕了,他甚至覺得自己剛才的警覺失禮又可笑。
朝少年點下頭,喬伊算是打個招呼。
少年也很禮貌地微微頷首,不再看他們,繼續低頭隨意翻動書頁。這讓喬伊更覺得自己剛才的戒備實屬多心,抱起葡萄酒,他帶著凜越繼續送酒。
不過私心里他還是故意走在凜越右邊,讓自己的身體擋住少年的身影——沒辦法,凜越是他未來老婆,眼前的少年雖然不是股,但也氣質出眾,有成為股的潛質。
要是哪天他千防萬防,防掉所有股,卻突然來個莫名其妙的人把自己精心呵護的白菜拱了,那他絕對要一口老血吐出來。
想到這里,喬伊忽然想起系統提示中說過他cp熱度落后于人。
他連忙想問問凜越,是不是除自己以外還有其他人在糾纏他,但沒等話說出口,就聽見背后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
一位渾身酒氣的男人走了出來。
似乎是出來放風,男人搖搖晃晃走到窗邊,但他一見到靠在窗邊的看書的黑發少年,頓時眼前一亮。
“你…你是這兒的少爺嗎?”
男人大著舌頭,嘿嘿一笑湊到少年身邊。
少年仿佛沒聽見,看都不看他,繼續翻看著書頁。
男人也不在乎,這種假裝清冷的玩物他見多了。大大方方靠得更近,這時他才注意道少年的異瞳,頓時又驚又喜,更是興奮。
抬起手毛濃密的大手,男人想把少年的臉掰過來仔細瞧瞧,然而沒等他的手指碰到少年,身體就被猛地撞了下——
一聲刺耳的玻璃碎裂聲。
酒瓶碎裂在地板上,鮮紅葡萄酒灑了一地,空氣中瞬間彌漫著濃郁的酒香。
“抱、抱歉!”
沒等男人反應,喬伊便連忙低下頭連聲致歉。
是的,在發現這咸豬男準備調戲自家同事后,本著omega都是女孩子,要關愛女孩子的原則喬伊立刻挺身而出,打斷了這場性騷擾。
被突然這麼一出驚到,咸豬男頓時酒醒了大半,火冒三丈。然而他剛想發作狠狠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的雜役,但在看清喬伊的容貌時,卻愣了下。
喬伊顯然沒注意到咸豬男的眼神,他正忙著使眼色,暗示這位異瞳的同事趕快走。
然而,少年似乎看不懂他的暗示,只是秀氣的眉毛微微挑了下,仍舊沒什麼表情,眼底并無多少波瀾。
喬伊有點疑惑。
……難道是干著行被調戲太多次,習慣了?
不過他也沒多想,此刻平息咸豬男的怒氣才是關鍵。正準備多鞠躬道歉幾次平息事端,卻聽頭頂咸豬男不耐煩地哼了一聲:“行了行了,只是褲腿被打濕了而已,我還犯不著為這個生氣。”
……嗯?
喬伊眨眨眼抬起頭,咸豬男似乎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小氣。
不過再怎麼說褲子上也被濺上了不少酒,濕噠噠地貼在身上不舒服。
男人瞥了喬伊一眼:“你們這兒有換衣服的地方吧?”
喬伊連忙點點頭:“嗯,有的。”
“行,那帶我過去吧。”男人踢開腳邊的碎玻璃瓶,臨走前忍不住又看了眼異瞳的少年。
生怕這家伙色心再起,喬伊趕緊快步帶路:“客人,走這邊!”
順便背手給躲在拐角的凜越打個手勢暗示凜越現在這兒等他,他去去就回。
……
被強行摁在墻角的凜越簡直要被氣死。
他完全不知道喬伊這家伙是怎麼想的,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嗎?見個人就幫!
但事已至此,他也沒辦法。
只能悄悄跟上去,免得那咸豬男對喬伊欲行不軌。
然而,目光向喬伊和咸豬男離去的地方望去,凜越還是不自覺地多看了窗邊的黑發少年幾眼。
不得不說,他很在意這人。
畢竟這是除媽媽以外,他頭一次見到和自己有相同血統的人。
然而或許是異瞳的緣故,少年給他的感覺總讓他有點不舒服,就好像是被看待獵物的目光審視著,這讓他不禁下意識蹙起眉,猶豫著要不要直接開啟時停異能,從少年面前繞過去。
然而,少年卻忽然側向他。
砂金色的眼眸微彎,像夜空中的月牙。
凜越沒由來地心口一緊,他聽到少年用夜色般深邃而絲滑的聲音對他輕聲道:
“晚上好。”
凜越一怔,但他迅速回過神。
刻意移開目光不去看少年似有似無的微笑,他低聲嘟囔了句“你好”,便悶頭從少年身邊快速走過。
然而,與少年擦身而過的瞬間,如曇花般淡雅的幽香卻讓他一下子愣了下,他總覺得這味道似曾相識。
就在腳步放緩的剎那,少年微涼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建議你去找那位同伴,會惹來麻煩。”
凜越停住腳步,皺眉直視少年:“……你什麼意思。”
少年也不解釋,勾起唇角,他用異色的雙眸居高臨下垂望著凜越。
這讓凜越莫名感到一陣煩躁與慌亂。
干脆不理會少年,他快步朝喬伊的方向追去,心中再次暗罵喬伊的魯莽。
而在黑發少年那邊,當凜越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樓梯拐角時,一位身著黑衣的高大男人才從陰影中走出來,恭敬地為少年披上大衣,男人低聲道:“少爺,剛才那孩子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