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前頭的車上下來幾個男人。
為首的男人臉上一道疤,很兇的模樣,大熱天還一身黑西裝,皮手套,沒系領帶的襯衣解開了最上頭的幾個扣子,若隱若現的大片紅綠紋身極其威風,行走的時候雷厲風行,颯極了。
溫拾知道港灣這地界一定有不少古惑仔啥的。
但沒想到一到地方就能看到大佬帶著馬仔出街,好不威風,像是小說和電影里才有的情節。
他沒忍住,多看了兩眼。
那刀疤臉或許察覺了溫拾的打量,竟然沖著他們這邊走來了。
溫拾登時低眉順眼,不敢再看,怕挨打,然后去拽宋庭玉,“咱們還不走嗎?”
“等等,有人來接了。”宋庭玉攬住溫拾的腰。
眼看兇神惡煞的刀疤臉近在咫尺,溫拾的心撲撲跳,開始緊張了。
他不是有意要看的,他的眼神也沒有惡意,他就是單純好奇啊,早知道就不四處亂瞟了——救命啊!
誰知那人原地立正,猛一個鞠躬,正沖著溫拾的方向,聲如洪鐘:“五爺!”
跟在刀疤臉身后的小弟齊齊鞠躬,氣勢十足,“五爺!!”
第89章 不一樣的宋庭玉
氣勢洶洶像是來找茬的刀疤臉帶著一眾寸頭小弟, 畢恭畢敬叫宋庭玉‘五爺’時,溫拾有一種魔幻現實主義的穿越感,相當不真實。
這樣的畫面他只在影視劇和小說里見到過, 一般能驅使刀疤臉這樣看起來就像是重量級反派的, 只有最大的幕后BOSS,而幕后大BOSS往往是心狠手辣, 辣手摧花, 殺人不眨眼那種極致瘋批。
甚至于放到國外戲劇里,這瘋批一定還有一點點凄慘的過去,外加看著近似好人的容貌, 讓他可以輕松潛伏在前期愚笨的主角身旁,充當一個看著不那麼起眼的配角, 等待最終反轉。
而五爺在溫拾眼里, 的確是個‘好好先生’,值得給小紅花表彰的那種,總之不會是邪惡大反派。
他也從沒想過, 宋庭玉會是近似于‘大佬’的存在,宋庭玉自己也沒提過!
現在,溫拾環視一周,除了他心底打鼓感到錯愕,其余人一派尋常,像是司空見慣般。
宋知畫甚至低頭瞧了瞧她新涂的玫瑰粉美甲,帶著一絲抱怨意味道:“來的這麼晚, 我都要被曬化了。”
陳周明舉著小扇子一個勁給宋知畫扇風,“這樣呢?還熱不熱?”
“你說呢?”港灣四月的天氣就賽過京市的六月份了, 宋知畫在內地待慣,到這地方只覺得又潮又熱又悶, 要是再擱置一段時間暑假再來——不,那時候她絕對不會回來,不然估計會連妝都花掉。
“這是李元洲。”宋庭玉輕輕拍了拍溫拾僵硬的腰際,介紹起來,“我的——”
五爺難得卡殼,李元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宋庭玉在港灣的影子。
現如今宋庭玉不去插手的事情,都是他在處理,這是五爺信得過的老人,他和宋武就像是宋庭玉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我的同事。”五爺想到一個符合社會主義建設的稱呼。
“同事?”溫拾難得對宋庭玉生出懷疑,同事會像拜山頭似的九十度鞠躬問好嗎?這又不是棒子國。
明顯,‘下屬’更適合宋庭玉和這些人的關系代稱。
李元洲站直,看到溫拾和宋庭玉的動作,再度沖溫拾鞠了個躬,“溫少。”
溫拾人雖然沒來過港灣,但他的大名在這地方可是如雷貫耳,畢竟是能收服宋庭玉的人,那威風程度不是一點半點的。
以現在溫拾在港灣的名望,估計他振臂一呼,能有不少馬仔心甘情愿拜倒在他的牛仔褲腿下。
只是李元洲左看右看,都沒看出這穿著襯衣牛仔褲活生生一副弱雞書呆子國中生樣的溫拾能有讓宋庭玉甘拜下風的本事,充其量是臉好看些,但臉再好看這不也是個帶把的男人?
講真嘍,李元洲剛知道宋庭玉和一個男人結婚的時候,還以為是謠傳。
直到港灣的本家都興師動眾準備去參加婚禮,親眼見證過這場世紀婚禮的人講:“確實是真的,五爺是真和男人結婚了,看起來還很恩愛呢。”
港灣當即不知道多少暗地里覬覦過宋庭玉美貌的男人心碎一地,恨自己當初沒把握機會,怕挨揍,都躲的遠遠的。
李元洲當時的心情怎麼說呢,呃——很復雜。
在港灣喜歡男人這種事,倒也不是很少見,畢竟是個對外開放的地區,來來往往的各色外國人多如牛毛,稍微有頭有臉有錢有勢的二代們玩的也很花,所以鴨子啊,兔子啊,真不少,愛另辟蹊徑的也不少。
但李元洲從前真的能用自己的腦袋發誓,宋庭玉絕對不是有這種特殊癖好的人,畢竟宋庭玉連女人都沒有過。
而敢撩五爺的男人,好像統統都被宋庭玉踹去海里暢游撈海星順帶吃海帶自助了。
李元洲本以為這件事,會到此為止,他覺得,宋庭玉雖然在京市短短幾年就變成了兔爺,但沒關系,只要五爺幸福就夠了,男人女人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