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孩子父親不是你。”
“如果你是為了這件事糾纏我,那你可以離開了。”
這是以溫浪現在的處境,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徹底和薛仲棠劃清界限的方式。
他一個人,也可以給十一足夠的愛,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薛仲棠對孩子負責,現在不會,以后也不需要。
薛仲棠張了張嘴,“你在騙我,對吧,你在說謊——”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溫浪那張單純的臉。
薛仲棠現在才發現,他對一年前發生的種種,記憶猶新,那些落在溫浪臉上的表情,他看向自己時憧憬又帶笑的模樣,自己從未忘記過。
“你是那年冬天懷上的孩子,那段時間我們在一起朝夕相處,怎麼可能不是我的?你不要再騙人了,溫浪,我不會信的。”薛仲棠扯住溫浪的袖子,固執的可怕。
“你就這麼想給別人養孩子?”溫浪抽回自己的手,“你愿意,這對孩子的另一個爸爸也不公平,他不會愿意的。”
“不,你到底在說什麼,那孩子不是我的,那你在和我在一起的時候,還有別人?”薛仲棠的聲音止不住地顫抖,被溫浪一次次否定,他開始慌亂了。
“差不多吧,我和他認識的時候,你剛剛離開。”溫浪胡編亂造的故事聽起來足以以假亂真,“孩子是我和他的,不是你的,這點我很確定。”
“那不是你的孩子,不要自作多情了,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
“不對!你等等,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薛仲棠的眼眶逐漸浸濕,那雙風流相的雙眸向來盛滿自得和驕縱,眼下卻充斥懇求和痛苦,“你在騙我,你在考驗我,對嗎?”
薛二爺從前從不覺得不忠是什麼過錯,他只是愛玩,只是男人本性而已,可當這件事落到他身上,卻讓他生出一種無法言說的痛苦,他心愛的人,除了他,還和別人在一起,甚至于連他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是自己的,而是另一個人的。
他沒辦法接受。
這件事讓他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毀掉。
“不是。”對上薛仲棠通紅的眼睛,溫浪心底也彌漫起一種酸楚。
他也曾喜歡過薛仲棠,可那時候的薛仲棠不喜歡他,現在兩人調換了身份,溫浪卻意識到,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辦法強求。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怎麼能這麼對我!”薛仲棠一把揪起溫浪的領子,嘶吼起來,可很快,蓋過那嗆聲的是嗚咽,“你怎麼能這樣——你那時候明明喜歡我的!”
溫浪被薛仲棠扯歪了身形,他揪下鉗制自己衣領的雙手,實話實說:“我們當時的關系也算不上是情人,更沒必要對彼此保持忠誠,你走了,我找新的人,這不是最正常不過了嗎?”
這沒問題,這話太熟悉了,這是薛仲棠從前引以為豪的浪子標準。
“那個人在哪?”薛仲棠繃直了脊柱,像頭隱忍至極的雄獸,“那個混蛋在哪!他怎麼敢這麼做,他怎麼敢拋下你和孩子?!那樣的人,你還要和他在一起嗎?!”
“他沒有拋下我和孩子。”溫浪搖頭,“只是我不喜歡他了,我不想強求自己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那我呢?”薛仲棠的淚順著臉頰落下,“你還喜歡我嗎?我愿意和你一起——”養那個人的孩子。
在留下溫浪這巨大心愿面前,養育一個不屬于自己血脈的孩子變得半點不為難。
如果溫浪愿意點頭,薛仲棠愿意發誓,他會把那個孩子一輩子都當成自己的親子,不會讓溫浪和那個孩子受絲毫委屈。
“不喜歡。”溫浪緩緩松開薛仲棠的手,“我不喜歡你了。”
“不要再糾纏我了,薛仲棠。”溫浪看到薛仲棠的眼淚,拋卻最后的不忍和情面,冷著臉道:“如果早知道今天會鬧出這樣的笑話,我寧可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眼淚模糊了薛仲棠的視線,他幾乎脫力地跪倒在溫浪的面前,喪失了所有尊嚴和體面,他伸手去碰溫浪的褲腿,“我求你,不要說這樣的話,好不好——”
溫浪錯開了步子,趴伏在地上的薛仲棠似曾相識。
他還記得第一次幫斷了腿的薛仲棠洗澡的時候,這位先生有點放不開,洗完頭就催促著溫浪離開,剩下的沖洗工作他自己來。
不放心的溫浪守在浴室門外,果不其然,沒出三秒,他就聽到里面噗通一聲巨響。
沖進去一看,薛仲棠也是這樣跪在地上,渾身濕淋淋的,有點狼狽,也有點旖.旎的色.氣。
只可惜溫浪沒工夫多想,因為薛仲棠看起來是連斷掉的那條腿都碰傷了,痛的他‘斯斯’抽氣。
那時候溫浪一把將地上的成年男人抱了起來。
薛仲棠可能是第一次被男人公主抱,到床上的時候,他連耳朵都紅了,還在裝作若無其事。
溫浪覺得,城里男人都這麼好玩嗎?
都是男人,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然后沒多久,他就跟著不好意思的男人滾到一張床上去了,顧忌薛仲棠的腿傷,加上這方面知識的無知,溫浪自然而然做了下面那個,他和薛仲棠朝夕相處,滿眼都是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