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這一個月以來,連溫拾都從一見大兒子掉眼淚就心慌不已手忙腳亂變得熟練應對且無可奈何起來。
雖然趙澤霖講哭只是作為嬰兒尚且還不會說話的小胖和外界交流的唯一手段, 他哭未必是難過害怕, 有可能也只是單純尋求些關注或者肚子餓了屁股癢了這種簡單小事。
但溫拾仍覺得,眼淚止不住的兒子實在是太愛哭了, 幾乎沒看到他在別人懷里露出過笑模樣, 總是癟著一張臉,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錢,風吹草動都值得他落淚。
不過這表情倒也和宋庭玉素日冰山般的棺材臉有幾分相似和真傳就是了。
手里拎著撥浪鼓的十一在嘗試和張嘴哭嚎的小胖打招呼無果后, 果斷選擇扭動屁股轉身,保持得體又禮貌的微笑, 一頭埋在他爹的肩膀上, “啊——”
太吵,實在是太吵。
“哎呀,小少爺怎麼哭成這樣?”管家伸手要去抱, 想哄孩子。
“別。”溫浪及時制止他的動作,雖然這樣講可能有點打擊這位老人,但,“不熟的人想抱他,他只會哭的更厲害,這孩子認生。”
果然,看到老管家伸手過來, 小胖一邊嚎一邊扭動自己身軀,艱難地想要翻身躲開這不相熟的人, 眼淚啪嗒啪嗒掉的更兇。
明晃晃的嫌棄和躲避叫老管家傷心了,他當年可是連五爺都抱過的, 五爺也沒這麼嫌棄他。
“沒事,我們都一樣的。”宋知畫安老管家。
現在能在沒有溫拾的情況下把小胖順利抱起來的人,就只有月嫂、溫浪、宋念琴,還有壓根不在意兒子是不是在哭的宋五爺,屈指可數。
只是小胖心心念念的爸爸沒來,來的是去沖奶粉的月搜。
胖少爺還是有點不滿,但到底來人已經是他熟悉的月嫂阿姨了,加上硅膠奶嘴放到眼前,下意識吮吸著喝奶的嘴巴就喪失了嚎啕大哭這個功能。
小胖安靜了。
世界寧靜了。
“十一,看看弟弟。”溫浪掂了掂懷里的十一,鵪鶉似的蜷縮著的十一聽懂爸爸的召喚才抬起頭,不情不愿看過去。
半歲大的寶寶也是有審美的。
在十一眼里,滿臉嬰兒肥的小胖實在是過于肥美了點,裹著個大花襖,體積更是大了一倍,看著實在,不符合十一的審美。
“嗯——”好胖的。
原來弟弟就是又吵又胖的存在啊。
嘬奶嘴的小胖躺在月嫂阿姨的懷里,就這麼措不及防和已經出落的有點小秀氣的十一對視了。
沒穿花襖并被宋知畫捯飭的像個金貴禮貌小少爺的十一順利吸引了小胖的注意力。
奶瓶一扔,小胖向十一伸出了手,“啊!”
“看起來他還挺喜歡你的,兒子去陪弟弟玩會吧。”溫浪本來就希望十一能和小胖好好相處,都是兄弟,就像他和溫拾一樣。
而后,喝完奶的小胖被放回了搖籃里,已經能坐著的十一也被他爸扔了進去,美其名曰陪弟弟。
小胖太小,還只能躺著,但這并不妨礙他滿眼好奇地盯著十一,嘴里嘟嘟囔囔,說一些含糊不清的發音,張手讓十一爬到他身邊來。
十一縮在搖籃的角落,一動不動,禮貌微笑。
想逃。
但好像大人們看不出他想逃的意圖。
溫拾雖然在家,但他現在有點棘手的事情要處理,形勢相當嚴峻。
他今天早上新換上的襯衣和針織衫,剛到下午,胸口就濡濕了一大片,這濕黏黏的感覺叫溫拾只得偷偷摸摸大白天洗澡換衣裳。
自打小胖出生,家里一直給他喝的奶粉,因為小胖出生的頭一個月他并沒有下奶,溫拾本來以為他就像溫浪當時一樣,男人就不存在哺乳這個功能。
但就在前天,莫名其妙早上起床的時候胸口就多了兩團微濕的痕跡,因為最開始并不多,溫拾沒意識到這是所謂的乳.汁。
換了衣服就不當回事了,直到他今天白天和宋念琴核對小胖的滿月禮時,那胸口突如其來的不適和轉瞬濕透的襯衣,差一點點就讓溫拾再也沒臉見人了。
默默換了衣裳,又嘗試在胸口墊上紙巾的溫拾羞的快要鉆進下水道去了。
胸口還在隱隱作痛,這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趙澤霖和宋庭玉都不在家,溫拾也不知道自己能向誰求助,雖然家里女眷多,但他實屬不好意思為此向她們開口,只好鴕鳥似的留在房間里,和楊見春在電話里商討補習班下半年的方向——要不要開設溫拾最初想的全科。
“也有一些人打電話咨詢我們沒有沒有文科類的補習。”
還有人需要補語文,雖然少,但的確有。
語文這個科目確實存在一些偏科嚴重的情況,但就算是偏科,語文也不會像理科一樣一旦偏科能差出去七八十分甚至更多。
“如果我們要開班,肯定還得再招語文老師。”補習班的文科類老師只有教外文的。
“見春,你覺不覺得,語文其實不適合像其他班課一樣隨著課程走,專題突破會更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