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去見小胖了嗎?”
或許是剛剛掉眼淚太丟人了,宋庭玉偏要把腦袋抵在溫拾的胸口處,攬著溫拾的腰,超出床尾的小腿搭在床外,溫拾叫他一起躺枕頭也不肯。
“小胖?”
宋庭玉才知道自己兒子被安了個如此滑稽的乳名。
他回來的匆忙,都還沒來得及去看看那小子。
“小名,還挺可愛的,對吧。”溫拾不打算再給小胖換小名了,因為小胖對這個小名似乎也已經習以為常,溫拾叫他的時候,他會看過來咧嘴笑,樂呵的不得了。
“他叫容璋。”
“容璋?”
“溫容璋。”五爺緩緩在溫拾手心一筆一劃寫下這幾個字。
這是宋庭玉深思熟慮的名字,不知道孩子的性別時,他挑了兩個,其實女兒的更好聽些,兒子的過于正派,聽起來像個干部,輩分極大,不用扮成熟就顯得老成。
“好聽,寓意也好,你真會取名。”溫拾相當滿意,捧著五爺的臉又左右親了兩口,眼看著宋庭玉的俊臉染上點點緋紅,這麼帥的男人,不多親親真可惜了,于是又奔著嘴嘗了一口。
‘啵唧’一聲,響的不得了。
“你——”突然變得大膽的溫拾叫五爺有些措不及防。
“想親你。”正當溫拾笑瞇瞇盯著宋庭玉的臉,坦坦蕩蕩耍流氓的時候,病房的大門從外打開了。
抱著喝完瓶瓶奶撐個肚圓的胖墩去而復返的溫浪站在門口,對擠到一張床上的小兩口報以震驚的目光,而后,他懷里同樣震驚的小胖又開始蓄力哭嚎,扯著嗓子把走廊對面逃生梯的聲控燈都震亮了。
為什麼他爸爸寧可抱兩個龐然大物,都不抱可愛柔軟又弱小的他!
不應該這樣啊!
最終,因為溫容璋同志的強烈抗議,宋庭玉不得不從溫拾的床上起來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去,把和溫拾親密接觸的位置留給小胖。
心滿意足躺到溫拾身邊的小胖安靜了,又沖他爸爸笑出了甜美又人畜無害的樣子,好像剛剛那個超分貝的尖叫壞小孩不是他一樣。
而今晚,他才不要睡在搖籃里,他一定要睡在爸爸身邊。
溫浪也道:“看樣子他是想跟你睡,要不今天晚上就把他留在你這里吧。”
“可以嗎?”溫拾輕輕拍了拍裹著小被子直打哈欠的胖墩。
溫浪點頭,這小胖在他和保姆手里,從沒有喝完奶就打哈欠要睡覺這麼乖巧的時候。
被驅趕到沙發上的宋五爺忍不住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那被宋念琴斷言和他小時候長得一樣,但五爺覺得自己小時候不會這麼胖的孩子。
很不想承認,但宋庭玉在溫拾生產前擔心的事情似乎要成真了。
有了孩子,他和溫拾就徹底成為老夫老夫了,且這個孩子,在溫拾心里一定比自己重要。
眼睛已經瞇成一條縫的溫容璋睜開眼,坦然和他另一個老爹對視。
剛出生時候那點被眼前這個老爹抱著哄睡覺的恩情已經被小胖丟到了腦后,反正他要和爸爸睡覺,沒人能阻止他,就是親爹也不能搶他的床。
從前睡在爸爸肚子里的溫容璋同志覺得他現在和溫拾睡在一起是天經地義。
見小胖打起哈欠,溫拾仰頭輕聲對宋庭玉道:“你今天先回去吧。”
“你要我回去?”被驅趕下床又要被驅趕回家的五爺不可置信。
溫拾彎起眼睛勸道:“你也要好好休息。”
宋庭玉的黑眼圈他看的一清二楚,這人不知道多少天沒有好好睡覺了,病房里只有一張病床外加一個小小的雙人沙發,溫拾總不能讓宋庭玉擠在沙發上休息。
“你休息好了,明天再來看我和小胖。”溫拾舉起小胖套著小粉花針織手套的爪子,沖宋庭玉晃了晃,“容璋,和爸爸說再見。”
閉著眼看起來好像睡了的胖墩毫無反應。
他這個年紀的小崽子是不會說再見的。
宋庭玉要給兒子取名叫溫容璋的事情,很快就叫宋念琴知道了。
這是宋庭玉的兒子,結果姓溫,說出去叫外人怎麼看他們宋家?
“還是說,你就是為了不讓孩子繼承宋家才做出這種事的!?”
“我沒有這樣想,”單純是為了給溫拾尋求寄托的宋庭玉道:“如果將來容璋想繼承宋家,我會把一切交給他。”
“宋庭玉!”宋念琴服了,她看著眼前滿血復活的弟弟氣的咬牙切齒,這樣的宋庭玉還不如之前那失魂落魄的好,至少后者她不忍心動手去抽人。
“你氣死我算了。”
“大姐,你這是自己找氣受。”宋庭玉說大實話,“無論容璋姓什麼,他都有我一半血脈,是我的兒子,宋家的孩子,你這樣想不好嗎?”
“我怎麼可能這麼想?他該姓宋!”宋念琴簡直不敢想以后宋家的繼承人出去自我介紹姓溫,這要是老五爺知道了,能直接氣地直接在病床上拔管兒仰臥起坐。
“為什麼不能,姓溫他也是你的侄子,就像斯年和斯言是我的外甥一樣。”
“外甥和侄子能一樣嗎?”
確實不一樣。
但在宋庭玉眼里,這兩者沒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