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霖激情推銷,宋庭玉才象征性看了一眼他兒子的小象,果然,他對這個嬰兒還是沒那麼多澎湃的原始情感,他所有的父愛,都是建立在愛溫拾的基礎上。
這樣的愛屋及烏與其說那是父愛,其實更像是為了博得溫拾的愛所特意的展現。
在知道這不是個白嫩的姑娘,而是個胖小子的五爺,更沒了那點心軟,只覺得這胖坨兒的肥碩真叫溫拾受了不少罪。
宋念琴和溫浪寶貝似的把孩子抱走,笑瞇瞇地盯著敲,“真沉,比斯言當年還重。”
當年在親媽肚子里搶了不少營養的周斯言出生時也將近七斤,是個大號孩子,至于周斯年,只有五斤出頭。
小孩子的大小一對比就很明顯。
溫浪也覺得這胖小子個頭很大,跟出生半個多月的小十一差不多。
只是胖小子的性格和小十一也是天差地別,圍著他的只有兩個人還好,其他人一湊近,周斯年都還沒來得及碰一碰那宣軟的臉蛋,這孩子就張開了嘴哭嚎起來。
細嫩的嗓音堪比防空警報,響徹走廊。
“我沒碰啊,我沒碰到他——”周斯年雙手高舉,他什麼都沒做呢,又沒練過氣功,總不會隔山打牛吧?
只是他嗓門一大,那原本就哭包一個的胖小子嚎的更凄慘,活像挨打了。
宋念琴趕緊一腳把兒子踹開,站起來抱著那胖小子哄了又哄,轉著圈的顛。
“這胖肺活量就是好。”宋知畫搖頭,“看看這嗓門。”活生生一個現成的男高音。
“是啊小姑,你看他多吵。”被親媽高跟鞋踹了一腳的周斯年捂著受傷的腿逃回弟弟身邊,單方面宣布,他不喜歡這個肥小子了,“以后肯定很煩人,我還是更喜歡十一。
”
周斯言道:“沒關系,他看起來也不怎麼喜歡你。”
“小孩子哭起來都這樣。”宋念琴帶過兩個孩子,懷孕的時候也和身邊有孩子的朋友交流過,像小十一那樣不吵不鬧的,是溫浪中頭彩的孕期。
像小胖這樣的,畏懼生人,一有點不順心就哭,用哭來表達自己的一切念頭的,才是正常剛出生小嬰兒該有的狀態。
“看看這鼻子眼睛,還真像庭玉小時候。”宋念琴還記得襁褓中的五爺,眼前這個瞇起眼的胖小子和那時候的宋庭玉簡直一模一樣。
宋家的基因果然強大。
一群人圍著孩子嘀嘀咕咕,只有站在手術室前的宋庭玉自始至終沒吭一聲,宋念琴他們要把孩子先帶回病房,宋庭玉也沒什麼意見。
他還在心慌,這股心煩意亂叫他迫切想要見到溫拾。
趙澤霖期間進過幾次監護病房,從一開始對宋庭玉信誓旦旦,“就是睡著了,還沒醒而已,剖腹產全麻昏迷二到六小時都是正常的”到“再等等,現在也才五個小時,說不定一會就醒過來了”再到“有些體質不好的,全麻后睡一天的狀況也是有的,這樣,我先把他轉到普通病房,再觀察一晚上看看”。
應付完臉黑成鍋底的宋庭玉,趙澤霖找來了麻醉師,反復核對麻醉劑量。
麻醉師就是按照溫拾的身體指數給的,這是堵上他麻醉執照和醫生名譽的事,“絕對不可能出錯。”
趙澤霖腦門隱隱作痛,劑量沒錯,可溫拾偏偏就是醒不過來,宋庭玉渾身的煞氣簡直都快具象化了,趙澤霖跟他講話的時候感覺自己像在走鋼絲,“萬一出問題了,你和我別說執照和名譽了,小命都得沒!”
麻醉師也知道外面那一家子是誰,要一個人消失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情,可他發誓,自己在手術室做的一切都是正常操作,除非溫拾自己對麻藥過敏,但這就不在他們的可控范圍內了。
趙澤霖怕的也是這個,他已經開始擔心,如果撤掉呼吸機,溫拾還能不能自主呼吸了,如果不能,那就是真的完蛋了。
被轉入普通病房的溫拾臉上掛著呼吸面罩,心率儀上的心跳畫出了有規律的線,他看著就是在睡覺,宋庭玉卻覺得不對。
太安穩了。
溫拾的睡相從沒這麼好過,兩手交疊,雙眼緊閉,紳士得體的像是從宋庭玉那學來的睡姿。
跟五爺吐槽過孩子總在肚子里打拳這行為的小溫壓根不知道,他自己睡著的時候,在床上也總是打拳。
宋庭玉剛跟他同床共枕的時候,半夜被錘過好幾次。
宋庭玉輕輕拉過溫拾一只手,放到自己的手心里輕輕暖著,溫拾的手很涼,涼的像是剛從冰柜里拿出來的罐裝飲料。
這種種不尋常的特征讓宋庭玉再坐不下去,他又找到了趙澤霖。
可憐的趙醫生被五爺拎著領子摜到了墻上。
“他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五爺,這我真說不準。”趙澤霖腳尖點地,要哭不哭,講真的,溫拾醒不過來,他比宋庭玉還著急,連論文都沒心情寫了。
“那他睡到現在,真的正常嗎?”
趙醫生欲哭無淚,只能說實話,“從臨床來看,不太正常。”
哐當一聲巨響,宋庭玉踹翻了趙澤霖身旁的垃圾桶,那厚實金屬垃圾桶中央生生癟下去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