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不能算暗示了,這是明示吧?
“沒有。”溫拾搖頭,“他只說過寶寶很健康,很活潑,很可愛。”
“他怎麼不說呢?我去問問好了,反正小舅舅你肯定也想知道吧?”周斯言可等不到三個月之后開盲盒。
只是,不怕死去找趙澤霖問性別的周斯年被趙醫生糊弄了出來,這種事要講也是和孩子父母講,哪里能告訴一個外人?
于是趙澤霖轉頭就把周少爺用孩子打賭的事告訴了宋五爺,他本意是想問問宋庭玉需不需要提前知道胎兒的性別。
但宋庭玉不僅沒有多問,還毫不猶豫把他這欠揍的外甥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頓,打的周斯年一瘸一拐了好幾天,跟溫拾哭唧唧。
不過這件事也在宋家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關注溫拾肚子的人可不止周斯年,宋家上下多少雙眼睛都盯著這肚皮,想知道里面的究竟是小少爺還是小小姐。
倘若是小少爺,那宋家下一任繼承人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香火也得以綿延,但要是個小小姐,就有些難辦了。
宋家在港灣的生意只傳男不傳女,饒是昔日沒嫁人的宋念琴也曾跟老五爺出入賭場坐莊,學得一二分手腕,但她卻從未被納入過繼承人的考慮范圍。
港灣的生意確實不是女兒家能擔起來的。
動不動就打打殺殺見血的活,也不是姑娘該干的。
當年宋家險些落敗,要是真像受不住壓力的宋念琴打算的那般全家搬出港灣,將老五爺打拼下來產業股份變賣,或許今朝宋家人就再沒顏面站回到港灣去了。
哪會像現在這般揚眉吐氣,哪怕人不在港灣,跺跺腳也能叫那地方抖三抖。
所以,宋念琴也希望溫拾能生出個繼承宋庭玉手腕的兒子來,那孩子只要能有宋庭玉一半心性,宋家再昌盛百年不是問題。
于是宋念琴私下也找來了趙澤霖,“溫拾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趙醫生緊張抿唇,“我、我也記不大清了,沒怎麼看清過。”
在內地的確禁止醫生告知家屬孩子性別,但在港灣,查性別這種事簡直司空見慣,是個私立醫院都能做。
“你在跟我裝傻?還是眼珠子長著出氣用的?要我找人幫你看看眼睛嗎?”宋念琴
“大小姐,您就不要為難我了,五爺說了,不能透露給任何人。再說,這種事,只有父母問,我才能說。”趙澤霖堅守著他最后的醫德:一切都聽五爺的。
“那他知道了?”宋念琴傾身。
“不知道,五爺沒問過這個問題。”所以說趙澤霖都有點兒佩服宋庭玉的淡定。
五爺壓根不在意他未來孩子是男是女,只要每次看b超能確定孩子有兩條胳膊兩條腿外加一個腦袋,沒有多長什麼尾巴翅膀就夠了。
于是宋庭玉又被宋念琴叫來談話了,這次的話題核心要義就只有一個,確定溫拾肚子里孩子的性別。
“不要。”宋庭玉拒絕的很明確,“無論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和溫拾都已經商量過了,未來孩子要做什麼,我們都不會干涉。”
所以就不存在,如果是男孩兒就一定要繼承家業這種事。
“庭玉,你能不能不要胡鬧了。”
“大姐,我是認真的,無論是我的生意,還是溫拾的生意,倘若我們的孩子不愿意接手,我們不會強迫它去接觸這些。
”宋庭玉作為一個父親,能給孩子最好的生活,就是讓它無拘無束,隨心所欲,而不是一出生就背負一個家族。
更何況,孩子要去接觸港灣黑暗那一面,溫拾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擔心的吃不好睡不好。
“那港灣的生意、宋家的家業呢?”宋念琴眉心攏起溝壑,“你的意思是,那些就全都不要了嗎?那都是父親的心血……”
“港灣還有那麼多親戚,他們的小輩未嘗不能勝任,你們手中也有股份,你愿意叫斯年斯言去試試,我也絕不阻攔。”
“宋庭玉!”宋念琴頭有些疼,“如果真像說的這麼簡單,為什麼大哥死了之后,接手家業的是你而不是你的表哥表弟?你不懂嗎?只有你是父親的親子!只有你有這個資格!”
宋念琴有些失望地看著弟弟,“你這樣做,就太不負責了。”
“如果我不負責,那就不會有現在的宋家。”
如果當年宋庭玉可以學會藏拙,學會示弱,依賴于長姐的庇護下忍氣吞聲,那麼宋家的一切早早就已落入他人手中。
可偏偏他沒有,他做到了一個繼承人該做的一切,明明他只是一個迫不得已的備選而已。
“大姐,我自認為對宋家已經仁至義盡了。港灣那些生意如果你愿意,我會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操持,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在親戚中選一個合適的人選。溫拾沒有懷上這個孩子時你準備怎麼做,現在就還是怎麼做。”
宋庭玉從前沒有自己的小家,為這個家族做什麼他都無所謂,因為他的確是一個連自己的命都不放在眼里的瘋子,做事只追求極端的效率和成果,結仇無數,明里暗里想要他命的人多如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