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別做蠢事。”宋庭玉凝眸,定格在親姐姐的臉上。
宋禮書從小對他就有敵意和惡意,在她眼里,母親的死罪魁禍首就是在那個徐婉已經虛弱至極的時間里出生的宋庭玉,這份仇恨自打宋庭玉一出生就埋下種子,且隨著宋庭玉的長大與日俱增。
可惜宋庭玉天生對事事無感,哪怕自小親姐姐明擺著討厭他,父親也一貫漠視他如他不存在,老宅的仆人背地里議論他克死了親生母親、是個怪小孩,也分毫不覺得傷心,甚至不會分出一點情緒來反過去討厭這些人。
五爺的情緒就芝麻粒那麼多,放在無用的事上,太浪費。
只是他這種平淡漠視揭過一切的模樣,偏偏不會息事寧人,反而更讓懷揣怒火的人覺得厭惡。
人在憤怒的時候,所有的發泄行為都是為了讓另一方深切體會到自己的情緒,分擔自己的情緒,拳頭打在棉花里的無力,只會讓人更陷入歇斯底里的瘋狂。
宋念琴的及時到來終止了這場糾紛,“你們在干什麼?”
劍拔弩張的弟妹、不,應該說是單方面劍拔弩張的宋禮書和向來一副事不關己德行的宋庭玉同時看向她,緩和了神色。
這場景有些像她們倆還小的時候。
每每迸發針尖對麥芒的爭吵,上去勸架的,不是宋廊玉就是宋念琴。
久而久之,這姐弟就養成了只要家里大人一出場,芝麻大小屁事的爭吵就立馬休戰停火,裝出無事發生的模樣。
不然,都免不了要被拎著耳朵念叨。
宋庭玉已經結婚了,他才不要被長姐耳提面命,他要去找溫拾。
“沒事。”五爺先一步起身,“我上樓了。”
宋念琴沒抓住他,轉而看向宋禮書,偷偷跑出來通風報信的宋小幺什麼都和她講了,“禮書,你怎麼能說那麼難聽的話,今天是庭玉的生日。”
再說,這倆人一個爹媽,問候宋庭玉爹媽,對宋禮書有什麼好處。
宋禮書不講話。
“你就給姐姐一個面子,今天不要再提從前那些事情了——”
“還有一個月是我媽的祭日,到時候他們會回去祭拜嗎?”比宋庭玉生日更重要的,是徐婉的祭日。
“這件事改天我問問庭玉。”
樓上。
接到溫拾電話的楊見春很驚喜,“真巧,我剛想打給你,你就打過來了!有兩件大喜事,一件特別好,一件比較好,溫少你想先聽哪一件。”
“先聽比較好那一件。”一聽到有喜事,溫拾就沒細究楊見春剛剛到底有沒有打電話過來。
“你編撰的那些教材題冊被我一個搞教育圖書的朋友看到了,他問我們有沒有整理發行作課外教材的意思。價格給的很高,但我想這題冊是你的主意,就先來問問你。”
這件事溫拾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還是算了,那些題歸根到底也不是我出的,只是我四處搜羅整理來的,我們只是整合下來給學生做訓練,要是出書賺錢,不就侵權了嗎?”
“你說的倒也是,那我就替你回絕了吧。”
“好。”
“另一件特別好的事,是有人要給我們投資,幫我們開分店。”
“投資?”
“是的!”
楊見春今天上午已經特意從學校里趕回來見過那投資代理人了。
代理人說他是從港灣來的,他們公司主要就是接受匿名委托,投資給委托人看中的公司,筑夢成功。
“風投?”溫拾有點不敢相信,雖然他們的補習班真的很有前景和錢景,但眼下也只是個剛運營五個月,員工累計不到四十人,連大公司的門檻都摸不到,有何德何能叫風投的人看到?
還是港灣的風投,那得是多大的名氣才能將京市的補習班風聲送到港灣去?
“你先等等,那家風投叫什麼,我找人查一查再做決定。”
“行。”楊見春聽話,“不過,你方便來補習班和那個人線下談一談嗎?”
可能是年齡閱歷還不夠,楊見春和那風投代表聊天的時候,總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對方實在是太過大方,張口就是近百萬的投資,很看好補習班的未來,希望幫他們開設分店,甚至開出京市去,走向全國。
這正好契合了楊見春和溫拾的目標。
只不過溫拾敢這麼畫餅是因為他來自未來。
這風投的人如此畫餅,是慣用的話術。
但這大餅一個給楊見春塞的分不清東南西北,實在心動。
所以他現在迫切需要溫拾這根定海神針。
“你身體還沒好嗎?”溫拾不在補習班露面的理由從最近有點忙變成了身體有點小毛病,加上雙胞胎也在替他打掩護,楊見春也就真信了。
起先他還生出過上門探望的心思,但因為學業繁忙又經常和溫拾電話聯系,就慢慢淡忘了。
眼看這都要倆月沒見過面了。
溫拾摸摸那遮不住的肚子,無奈,趙澤霖說他的胎位屬于正常范疇,所以會有一個符合月份大小的孕肚,不會像溫浪的那麼隱秘。
所以,現在的溫拾收獲了一個圓溜溜水滴形的肚皮,冬天的衣服穿上也很明顯,只是看久了,也就習慣了,但在外人眼里肯定還是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