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拾懷孕的消息,沒流出去半點風聲。
只是這件事估計也只會瞞到溫拾順利生產后,因為以宋庭玉的脾氣,是絕對不會放任外面那些‘在外面又養了一房’或‘孩子是抱回來的私生子’的破壞夫夫感情婚姻和諧的消息甚囂塵上四處傳播。
溫拾回到宋宅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家里這個點還活動的,只有等他回家的宋庭玉和夜貓子似的宋知畫連同迫不得已陪宋知畫一起熬夜的陳周明。
溫拾在樓下被宋小幺攔住,“小嫂嫂你可回來了,我明天能和你一起去醫院看看小寶寶嗎?我給他縫了一件小衣服,當滿月禮物。”
宋小幺捧出一件淺藍色的純棉小衣服,做工很精細,甚至比外面賣幾十塊一件的嬰兒衣裳型更好,布料更柔軟。
“當然可以,你這衣服做的真好。”溫拾夸贊道。
宋知畫叉腰,“那當然。”也不看看她踩多少年縫紉機了。
“你要是喜歡,等你生了,我給你做一柜子的,一天一件不重樣。”宋家真是太久沒有可愛的小娃娃出生了,上一次,還是周斯年和周斯言,那時候宋知畫還不大,沒趕上打扮,這次,她當仁不讓。
一定讓溫拾的孩子,從小時候就是站在潮流頂端的baby。
溫拾沒收下那件衣裳,而是讓宋知畫明天過去親手交給溫浪,這是她的心意,他可不能代為轉交。
陳周明也一臉期待站在宋知畫身邊:“嫂嫂,我能跟著一起去嗎?”他是個外姓人,宋家人幾乎都去看過了,只有陳周年還一次都沒見過溫浪的孩子。
男人生孩子本來已經足夠叫陳周明刷新世界觀了,可一看宋知畫這麼喜歡孩子,陳周明卻開始考慮自己有沒有這個功能了。
“可以呀。”溫拾受不了陳少爺那水靈靈的眼睛和軟糯糯的腔調,真不好意思拒絕。
陳周明還沒來得及笑出來,宋知畫先削他了,“這是我嫂嫂,和你有什麼關系,你叫什麼嫂嫂,跟你很熟嗎?”
溫拾繞過他倆的打鬧現場,往樓上走,回到家他才記起自己還有個老公在家,立馬就迫不及待想見到五爺了。
宋庭玉自打站在書房飄窗前看到阿四的車進院子,溫拾顛顛從車上下來,就期待著溫拾第一時間沖上樓來找他。
沒想到,書桌上的兔腦袋鬧鐘滴滴答答走了六圈半,溫拾也沒上來。
五爺估算了溫拾的腳程,再慢,也不至于六分半還沒從一樓走到二樓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溫拾在樓下又遇到什麼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或許是宋念琴吩咐管家給溫拾備下的補品宵夜,或許是接檔黃毛猴子的新電視劇——總之,是比宋庭玉重要的東西。
他現在的狀態,就好像一個擔心丈夫在外面鬼混再也不回來的糟糠妻似的。
意識到這一點的宋五爺默不作聲攥了攥有點發麻的拳頭,患得患失的不甘和些許暴.虐的情緒混雜在一起,現在看來,他剛剛就該直接把薛仲棠揍到橫著出去。
可憐薛二爺引以為傲的高鼻梁都差點被打歪。
就當宋庭玉不準備再等下去,一把拉開書房的門,打算下樓把他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面野壓根不著家的小媳婦親手抓上來的時候,溫拾也推開了臥室。
他剛從外面回來,鼻尖耳垂凍的有點紅,一邊往屋里走一邊脫掉身上的羊絨外套,露出里面穿的米色線衫,單薄的身軀挺一個三四斤西瓜大的肚子。
看到高大的男人立在書房門口,還沒說話就先看著宋庭玉笑彎了眼睛,這笑溫順又乖巧,叫他像是只毫無攻擊性的柔軟兔子,一見宋庭玉就攤開了肚皮。
宋庭玉周身生人勿進,沉到滴水的氛圍,登時如冰雪消融。
溫拾其實很擅長讓宋庭玉消氣甚至是沒脾氣。
他就是站在那里笑一笑,決心要黑臉讓他長點記性,以后早點回家的宋五爺就狠不下這個心了,主動上前,伸手幫溫拾暖冰涼的臉蛋和耳垂,“外面冷嗎?下次出去多穿點。”
“就一點點,其實上車就不冷了。”溫拾搓搓手,摟住宋庭玉的脖子,展示學習成果,“今天我在醫院學會給寶寶拍嗝了!而且十一會伸手要吃的了,他好聰明……”
五爺表情一滯,看看,來了,又要和他講在醫院里跟那小十一的相處了。
宋庭玉不太想聽,之前他們兩個獨處的時候,溫拾還會問問他在公司累不累,今天忙不忙,但現在,溫拾半點都不關心他,半點都不。
但凡小十一不是個剛二十天的小寶寶,五爺喝的醋都得比現在多一倍。
看著溫拾興沖沖的樣子,宋五爺有些懷疑,會不會等他們的孩子出生后,溫拾眼里就更沒有他了?
果然,哪有人一結婚就要孩子的?太早了。
新婚的激.情都沒來得及享受,就要沉浸到奶孩子的柴米油鹽里去了。
偏偏溫拾樂在其中,只有宋庭玉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