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宋武從辦公室出來,對眾人擺了擺手,沒有放出任何危險信號,大家才松了一口氣。
宋庭玉遲到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如果他早上的時候能洗漱穿戴完就從臥室離開,而不是特意返回坐在床邊低頭對睡著的溫拾上下其手個不停,捏捏胳膊摸摸小手,親親額頭親親鼻尖,惹得睡覺中的小溫不得不用薄被包住自己的腦袋躲過騷.擾嘟囔不滿才離開,那五爺應該不會遲到這十五分鐘。
和宋庭玉用嘴把該溝通的事情都溝通明白的溫拾心情比前一陣好了太多,雖然還是孕吐,但失眠有所改善,大約是因為睡前活動量增大了。
但他控制不住的孕期反應引起了宋家其他人的好奇,連平時大咧咧的宋知畫都有點擔心,“小嫂嫂,你是腸胃不太舒服嗎?沒有去看看嗎?”
陳周明也少有關心一把溫拾:“要是不舒服還是得趁早去看醫生,可不能諱疾忌醫,我認識一個阿公,本來只是小腫瘤,他偏不愿意去看醫生,最后拖的人都沒得救,好可惜。”
“我……”溫拾尷尬笑笑,對這突然的關心有點承受不住,“我應該沒事。”
他可能是習慣了,覺得這一陣吐的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嚴重,說不定再過幾周,這難挨的反應就徹底結束了。
“你會不會說話?我小嫂嫂和你阿公能一樣嗎?”宋知畫眉頭一挑,嫌棄地看著陳周明,“不會說話就閉嘴。還有,你怎麼還在我家住著,你什麼時候才能回港灣?”
日常被驅逐的陳少爺不吭聲了,反正他就死皮賴臉在京市待著在宋家住著,陳夫人下了通牒,他要是沒在京市成事,就別想著回家。
這成事,一方面是立業,另一方面是成家。
從小就是金玉蛋子一個的陳周明做生意這方面的腦子不太靈光,到現在在京市觀望了這麼久,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生意入手,所以還是成家的希望更大一點,他入贅宋家嫁給宋知畫也不是不行。
但陳少爺天天在家里當個家庭煮夫,給宋小幺洗膠卷削畫筆也不是那麼回事,誰讓宋知畫越看他越礙眼,越礙眼等宋武到宋家時,她就越故意借宋武氣陳周明。
能看出宋知畫是故意的,但陳周明還是沒少被氣的眼睛通紅。
溫拾撞見陳少爺背地里抹眼淚好幾次,久而久之,宋家上下都對這位宋家駙馬多了點憐憫,真可憐。
但他不走,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也沒辦法。
正式步入暑假,溫拾參加了補習班的落地剪彩,其實沒什麼人,畢竟他們補習班才剛剛起步,這剪裁也并不是很正式,但楊見春是個有儀式感的人,找來了大紅綢子攢的禮帶,手寫的請帖,請溫拾和宋庭玉出席。
出資最多的宋五爺定然是站c位,溫拾和楊見春一左一右,一人一把大金剪子,身后簇擁著入職的老師,齊齊拍了張合影。
楊見春舉著剪刀熱淚盈眶,“等這張照片洗出來,我得掛到辦公室去。”
開業補習班的試聽課排滿,整整兩天,上下午,一堂課兩個課時,十個教室,每個教室二十五個學生。
已經經歷過培訓的年輕老師們本來專業知識就過硬,加上已經收到手整整一個月的保底薪水,各個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溫拾隨機挑了幾個教室旁聽,效果很不錯,雖然這都在他預料之中。
第一天的試聽課結束,傍晚愿意給孩子報為期兩個月暑假預習班的家長就紛紛打來了電話,溫拾坐辦公室里和楊見春一個統計一個接電話,忙到了晚上八九點。
溫拾看著計算器上累計出來的數字,高興的嘴角都快咧到太陽穴去了,這才第一天而已,竟然就有萬把塊了。
雖然這對他們的前期投入來說還只能算是杯水車薪,但這明顯是個好兆頭,開門紅。
楊見春都激動地手直抖,這可是一天就賺了他兩三年當家教都賺不到的錢吶,“我覺得,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把補習班開到另外幾個區了。”
溫拾點頭,笑吟吟道:“最遲明年夏天。”
這不是他在夸下海口,而是溫拾真的有這樣的決心和底氣。如果說,之前他還對自己選擇的這個創業風口有點懷疑,忐忑這個恩格斯系數相對高的時代會不會有人愿意投入大量資本在教育上,那麼現在這補習班第一天的成功,足以將他原本的忐忑全部吹熄。
“咱們今天出去慶祝吧?我請客——”楊見春動員起同樣興致勃勃的其他年輕教師們,這樣的好日子,就這麼過去了實在太可惜了。
一聽聚餐,大家當然一呼百應,今天這一天忙碌下來,中午沒什麼人正經吃飯,大多都是糊弄了兩口,現在早就饑腸轆轆了。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溫拾擺手,他著急回家,六點多的時候他往宋宅打過電話,說大約八九點鐘回去,現在宋家派來的車應該已經在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