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沙發上吃西瓜的周斯言也松了一口氣。
“不過,你們兩個為什麼要打架。”溫拾都能感覺到雙胞胎之間深厚至極的感情,壓根兒不像是能狠心對著對方拳腳相向的樣子。
周斯年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塵,其實周斯言到現在都還沒對那天之前的事情做出解釋,周斯年更氣極,于是兩人在學校里就像仇人一樣,老死不相往來,但也同樣心有靈犀般,在家里裝起了沒事人。
“早沒事了,就是說錯了點話,一下子氣不順,嗆起來了,兄弟之間小打小鬧不是很正常嗎?”
溫拾吃了一小角西瓜,對周斯年的話有些懷疑,并不相信。
他甚至覺得這件事和田甜可能有點關系,因為自打婚禮結束,他就再沒聽周斯年提起過田甜,也沒再被周斯年央求著寫情書。
“田甜最近怎麼樣了?好久都沒見到她了,馬上就暑假了,你不約她出來玩嗎?”
周斯年登時跟落水狗似的,氣勢低迷道:“小舅舅,我被田甜拒絕了,她說的很清楚,不喜歡我這樣子的,讓我以后不要再送情書給她了,這樣還能做朋友。”
說是做朋友,實際上田甜自打拒絕完周斯年,兩人的關系就變得相當尷尬,只剩下了見面時點頭打個招呼,渾然不像從前湊在一起有那麼多話聊的時候了。
周斯年有點難過,這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追女生,也是頭一次追求人不成被拒絕,但比起沒有追到女神的自尊心受挫和失戀傷感,周斯年更難過的是他原本和田甜關系不錯,最后卻連朋友都當不了,見面只有尷尬。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周斯年或許不會選擇追求田甜,當朋友就足夠了。
見周斯年抱著溫拾裝可憐感嘆自己的失戀,周斯言默不作聲端起吃干凈的碟子進了廚房。
溫拾注意到這小子的低沉,拍開周斯年,“你實話講,是不是還沒有和斯言和好?”
“哇……小舅舅,你也太聰明了。”明明宋念琴都沒有看出來他倆之間的端倪,當然,也可能是兒子已經成年了,親媽就不是那麼在意了。
“是還沒和好,但你也看到了,他對我是什麼態度,陰陽怪氣,有做弟弟對哥哥該有的尊重嗎?哼,每次都是我哄他包容他給他道歉,憑什麼。”憑早從娘胎滑出來那幾秒鐘嗎?
從小吃的喝的都讓給這小子,結果慣出來一個這樣的,周斯年都覺得后悔。
“這次我才不慣著他,”周斯年理直氣壯,“大不了就當我沒有這個弟弟!”
周斯言冷著臉走進客廳,把重新切好的西瓜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當我想要你這樣的哥哥嗎?丟人,自從小學之后,誰才是擦屁股那個,你不清楚嗎?”
原本背后說壞話的周斯年還有點心虛,結果周斯言的態度直接激發了他的戰斗欲,立馬叉腰站起來,“合著你早就對我不滿了?那你當初在娘胎里邊兒怎麼不用臍帶纏死我?現在嫌我笨,早干什麼去了?哦,現在一定挺后悔當初沒成功吧?”
周斯年這嘴,溫拾聽著都想給他找膠帶封起來,真是欠。
正當溫拾準備離遠點,以防他倆再打起來誤傷自己的時候,周斯言卻一聲不吭走掉了,竟然沒有反擊,也沒有冷哼,就這麼選擇了直接沉默敗退。
周斯年臉色也不太好,重新坐回了沙發上,抿著嘴角,很低沉的樣子。
溫拾不知道這是怎麼,安慰周斯年,他也一聲不吭。
直到臨睡前跟宋庭玉提起,準備吃安眠藥的宋五爺聽的眉頭一皺,“他們倆還在吵架?”看這樣子,是準備叫吵架的外甥一起滾出宋家了。
“兄弟之間,吵吵鬧鬧很正常嘛,不過斯言倒是沒有繼續吵,主動走開了。”
“可能不是因為不想吵,是因為這件事是事實,他無話可說。”宋庭玉端起水杯將藥片順進喉嚨,緩緩解釋道:“大姐當年生他們兩個的時候,直到預產期前一周,斯年的脖子上都被斯言的臍帶纏著。”
臍帶繞頸會造成胎兒宮內窘迫,心率異常,對于肚子里只有一個嬰兒的孕婦來說,往往可以請助產士進行干預,實在不行還能轉為剖宮產提前終止妊娠。
但宋念琴肚子里有兩個孩子。
一個正常發育的,一個時不時就沒了心跳的,說是發育也有點跟不上,雙胞胎,很容易出現這種一個胎強一個胎弱的情況。
當時,月份不足,也沒法提前剖腹產,于是宋念琴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最終有一個孩子活下來。
“他們兩個小的時候,乳母誤把這件事講了出來,當時說的有點嚴重,讓斯言一直覺得,自己差點殺了斯年。”
宋庭玉還記得,他那時候暑假回來,這兩個屁大點的小外甥就因為這件事情,嗷嗷哭了好幾個晚上,吵的整個宋宅不得安寧,叫宋五爺只想立馬打包回國外,能跑多遠是多遠。
宋念琴和周正輪流出馬哄兒子,都哄不好,還得是周斯年主動抱抱弟弟,“沒事啦,就是把我所有的營養都給你,我都愿意。